李恪八岁出关,北上突厥为质,身子骨本就磨炼地比平常少年结实,再加上他久居草原之上,岂有不善骑马的事理,故而李恪虽幼年,骑术却非常高深。
有些时候,施恩,也可以是一种打压。
“恪儿好骑术,自明德门到此,跟了朕二十余里,竟能涓滴不落。”
李恪道:“谢父皇叮咛,儿臣自当谨慎,极力而为。”
落雕弓只是死物,即使代价连城,留在手中除了安排也别无它用,而李恪欲求落雕弓之事已经满朝皆知,如果长孙皇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落雕弓赠与了李恪,便是对李恪极大的恩德。
李世民道:“朕之诸子,本日了局围猎的只你一人,你若能拿了好名次,朕和皇后都重重有赏。”
本日的李恪身着一身月红色,镶鎏金边的窄袖贴身胡服,外罩玄色蜀绣织就的麒麟纹锦袍,背负良弓,腰跨骏马,紧紧地跟从在天子李世民的一侧,半步不落,而在李恪的身后,便是大唐百官众将。
又因昆明湖畔,水草丰美,故而鸟兽浩繁,秀色怡人,昆明池便也成了京中权贵们行猎的地点,就连天子李世民亦在此中。
李世民行伍出身,顿时打出来的江山,骑术天然了得,出了门明德门后便一起纵马向西,速率虽不算多快,但也不慢,跟在李世民身后的武将们倒还好,很多文臣都已面露惨白之色,而李恪却神采如常,明显还留不足力,李世民不由出言赞道。
本日了局围猎的世人中,太上皇李渊之子,与李恪年纪相仿的荆王李元景也在此中,而李元景一贯以善射在皇室少年一辈中著称,而大唐以武立国,人皆尚武,李恪如果才气压李元景一头,李世民的脸上天然都雅很多。
李世民身后的位置本该是太子李承乾与李恪一左一右,但李承乾一贯体弱,本就骑术不精,去岁冬末又染重疾,年初方才调度地大好,眼下正在宫中疗养,更骑不得马,以是能地跟从李世民身侧的便只要李恪一人。
李世民侧身看着李恪,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本身,李世民对李恪感慨道:“骑术一道,精便是精,不精便是不精,哪有甚么堪不堪用的。想朕一十七岁参军,随前隋云定兴将军北上解炀帝雁门之围,当时朕心中所虑便同你普通,现在不也一样驰骋疆场十余载,坐有天下了吗?”
李恪听得李世民夸奖,谦善道:“儿臣的骑术,高山奔驰,赶赶路尚可,然儿臣从未阵前作战,儿臣的戋戋骑术也不知两军阵前堪不堪用。”
凌晨的昆明池外俄然马蹄声四起,惊飞了昆明池水畔安息的水鸟,也唤醒了昆明池本该安好的凌晨。
李世民笑道:“小儿戏言,口无遮拦,你这话如果叫魏征那头倔驴晓得,少不得又要参你。”
李恪曾同长孙涣打赌此物,李恪天然是对此物垂涎已久了,只是这落雕弓并非长孙涣统统,以是长孙涣也做不得主。
那日灯会之上的详情李世民已经尽知,据坊间传来的动静,李恪在灯会之连放三箭,箭箭均无落空,除了那盏与长孙嘉庆相争的花灯外,又连中两盏,势震当场,李世民对李恪的箭术也是第一次有了如许的熟谙。
李恪一前一后,紧紧地跟从李世民的身边,这一幕也落在了身后百官的眼中。
贞观六年,初春。
皇后乃正宫,本就与庶出的皇子有母子之名,如果长孙皇后再将其祖上之宝赠与李恪,在旁人看来便更有将李恪视若亲子的意义了。
李恪若得了好名次,自是为李世民这个父皇面上增光,李世民天然会多加犒赏,不过对于犒赏,李恪倒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平常的金银珠宝之类,可长孙皇后给的犒赏又会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