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太后说：我会在天上看着，看着皇上能不能将这天下管理得国泰民安。”方锦书鼓起勇气，将这句话复述了一遍。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女孩特有的清脆嗓音中，另有未褪去的软糯童音，听上去格外好听。
帝王之威，不是闹着玩的。轻则血溅五尺，重则伏尸千里。
方才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的庆隆帝，乍然见到这么个规端方矩，打扮明快的小女娃，表情更加愉悦，开门见山的问道。
话中的意味，方孰玉不清楚，连现在的曹皇后也不清楚。只要伴着庆隆帝半生，看着他离世的她，才晓得贰心中的隐蔽。
曹皇后又问了她几句话，和家中长辈的景象，庆隆帝便龙行虎步的从内殿中走了出来，施施然在曹皇后身边坐下。
对先皇太后托梦给一个下臣之女这件事，他有些半信半疑。先皇太后是他的祖母，就算要托梦，也会托给他，如何会去找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好，朕恕你无罪。”
她心头有愧，神采也白了一白。
方锦书摇点头道：“先皇太后有叮咛在前，叮嘱臣女带话给陛下，臣女怎敢随便说给别人。”
赌赢了，庆隆帝就会完整信赖先皇太后托梦给她这件事。赌输了，则一无统统。不但她会遭到惩罚，全部方家也会被她所连累。
如果说先皇太后见方锦书小小年纪被拐，生出了仁慈之心。这天底下刻苦的人多了去，比方锦书境遇更惨的比比皆是，如何恰好要救她？
在女官的指引下，方锦书在距曹皇后三尺前的锦垫上行了觐见膜拜大礼。
明显是头一次见面，不知为何，曹皇后看着她有些面善。
一怒之下，她严查此事，并将这块台阶镶了一层鎏金锡箔，用以警告在她面前心胸不轨的后宫世人。
宿世的丈夫呈现在本身面前，方锦书心头一抖。情不自禁的想启事为她的袖手旁观，庆隆帝在最后几年活得格外艰巨，几近是强撑着病体，支撑着这大好国土。
“哦？”
跟着他的沉默，殿内的氛围也堕入呆滞。
再睁眼时，他的眼中多了一些不明的光彩。
约莫过了一炷香工夫，庆隆帝闭上眼睛，道：“朕晓得了。”
方锦书恰到好处的瑟缩了一下，仿佛被帝威所慑，低声道：“请皇上恕不敬之罪，臣女才敢说。”
看来，这里仍旧是本身熟谙的天下。该产生的已经产生过了，未产生的因为时候未到，还未产生。
这些后果结果，在方孰玉呈上来的折子上都写得清楚。
庆隆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看看她究竟会说出甚么来。
猜不透他的喜怒，曹皇后也不敢冒然开口。她尚未完整掌控宫中，没需求为了一个下臣之女，冒着令皇上不快的风险。
方锦书跪在地上，盗汗渐渐渗入了她的里衣。这句话，是她衡量再三的成果，也是一个打赌。
“逃出来后，跟父亲讲起在梦中指导臣女的朱紫，父亲才特地去求证了，奉告臣女是先皇太后。”
在见到面前这个曹皇后的一刹时，方锦书心头的那统统担忧和隐忧，俱都烟消云散。
方锦书颤声道：“臣女绝对没有记错一个字。在梦中，先皇太后令我复述了三遍。”
这句话，听上去是长辈对长辈的希冀，但此中却包含着峻厉的指责。
这件事是方孰玉的折子中所没有的，庆隆帝扶着右膝，身子如同猛虎普通往前轻俯，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女娃。
方锦书的裙裾拂过这块鎏金锡箔，心头大定。
“回皇上的话，臣女梦到了很多，但梦醒之时只记着两件事。一件是先皇太后指导臣女，可用迷心草逃生。别的一件，是先皇太后让臣女给陛下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