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悠长,千里共婵娟!
那两个提朴刀的走近一步,却被武松叫声“下去!”一飞脚早踢中,翻筋斗踢下水去了。这一个急待回身,武松右脚夙起,扑嗵地也踢下水里去。那两个公人慌了,望桥下便走。武松喝一声“那边去!”把枷只一扭,折作两半个,赶将下桥来。那两个先自惊倒了一个。武松奔上前去,望那一个走的後心上只一拳打翻,就水边捞起朴刀来,赶上去,搠上几朴刀,死在地下;却回身返来,把阿谁惊倒的也搠几刀。
未几时,康节级返来,与施恩相见。施恩把上件事一一奉告了一遍。康节级答道:“不瞒兄长说,此一件事皆是张都监和张团练两个同姓结义做兄弟,见今蒋门神躲在张团练家里,却央张团练买嘱这张都监,筹议设出这条计来。一应高低之人都是蒋门神用贿赂。我们都接了他钱。厅上知府一力与他作主,定要成果武松性命;只要当案一个叶孔目不肯,是以不敢害他。此人奸佞仗义,不肯关键平人,以此,武松还不亏损。今听施兄所说了,牢中之事尽是我自保持;现在便去宽他,今後不教他吃半点儿苦。你却快央人去,只嘱叶孔目,要求他早断出去,便可救得别性命。”
众军汉把武松押着,迳到他房里,翻开他那柳藤箱子看时,上面都是些衣服,上面倒是些银酒器皿,约有一二百两赃物。武松见了,也自目瞪口呆,只叫得屈。众军汉把箱子抬出厅前,张都监看了,痛骂道:“贼配军!如此无礼!赃物正在你箱子里搜出来,如何赖得过!常言道:‘众生好度人难度!’本来你这厮表面像人,倒有这等禽心兽肝!既然赃证明白,没话说了!”――连夜便把赃物封了,且叫送去奥妙房里监收。――“天明却和这厮说话!”
次日天明,知府方才坐厅,摆布访拿察看把武松押至当厅,赃物都扛在厅上。张都监家亲信人赍着张都监被盗的文书呈上知府看了。那知府喝令摆布把武松一索捆翻。牢子节级将一束问事狱具放在面前。武松却待开口分辩,知府喝道:“这厮原是远流配军,如何不做贼!必然是一时见财起意!既是赃证明白,休听这厮胡说,只顾与我加力打!”那牢子狱卒拿起批头竹片,雨点的打下来。
施恩取一百两银子与康节级,康节级那边肯受。再三推让,方才收了。施恩相别出门来,迳回营里,又寻一个和叶孔目知契的人,送一百两银子与他,只求早早告急定夺。那叶孔目已知武松是个豪杰,亦自故意全面他,已把那案牍做得活着;只被这知府受了张都监贿赂,嘱他不要从轻;勘来武松盗取人财,又不得极刑,是以相互延挨,只要牢里谋别性命;今来又得了这一百两银子。亦知是屈陷武松,却把这案牍都改得轻了,尽出豁了武松,只待限满定夺。
武松三回五次谦让告别。张都监那边肯放,定要武松一处坐地。武松只得唱个无礼喏,远远地斜着身坐下。张都监着丫环养娘相劝,一杯两盏。
这玉兰唱罢,放下象板,又各道了一个万福,立在一边。张都监又道:“玉兰,你可把一巡酒。”这玉兰应了,便拿了一副劝盘,丫环斟酒,先递了相公,次劝了夫人,第三个便劝武松喝酒。张都监叫斟满着。武松那边敢昂首,起家远远地接过酒来,唱了相公夫人两个大喏,拿起酒来一饮而尽,便还了盏子。
武松情知不是话头,只得屈招做“本月十五日一时见本官衙内很多银酒器皿,因此起意,至夜乘势盗取入己。”与了招状。知府道:“这厮恰是见财起意,不必说了!且取枷来钉了监下!”牢子将太长枷,把武松枷了,押下死囚牢里监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