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道:“我只道你们弟兄心志不坚,本来端的惜客好义!我对你们实说,果有帮手之心,我教你们知此一事。我现在见在晁保正庄上住。保正闻知你三个大名,特地教我来请说话。”
行了一日,早瞥见晁家庄。
阮氏三弟兄见晁盖人物轩昂,说话酒落,三个说道:“我们最爱结识豪杰,本来只在其间。本日不得吴传授相引。如何得会!”
吴用看时,只见芦苇中摇出一支船来。
吴用又说道:“你们三个敢上梁山泊捉这伙贼么?”
吴用深思道:“这旅店里须难说话。彻夜必是他家权宿,到那边却又理睬。”阮小二道:“彻夜天气晚了,请传受权在我家宿一宵,明日却再计算。”
正荡之间,只见院小二把手一招,叫道:“七哥,曾见五郎么?”
四个在阮小二家前面水亭上坐定。
阮家三弟兄大喜。
阮小二笑了一声,便把船划开。
吴用道:“还是七郎性直利落。”
吴学究自来认得,不消问人,来到石碣村中,迳投阮小二家来,来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着数支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
那先生答道:“贫道覆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技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未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
阮小二道:“老先生,你一知我弟兄们几遍筹议,要去入伙。听得那白衣秀士王伦的部下人都说道贰心肠窄狭,安不得人,前番阿谁东京林冲上山,呕尽他的气。王伦那厮不肯胡乱着人,是以,我弟兄们看了这般样,一齐都心懒了。”
约有一更相次,酒都搬来摆在桌上。
吴用连夜投石碣村来。
晁盖道:“最好。”
吴用道:“这里和梁山泊一望不远,相通一脉之水,如何不去打些?”
四人离了旅店,再下了船,把酒肉都放在船舱里,解了缆索,迳划将开去,一向投阮小二家来。
吴用道:“小生却不知。本来现在有能人?我那边并未曾闻说。”
且说晁盖请那先生到后堂吃茶已罢。
阮小七道:“他们若似老兄这等康慨,爱我弟兄们便好。”
刘唐道:“小弟只彻夜也便去。”
晁盖道:“你好不晓事;见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你便与他三五升米便了,何必直来问我们?”
阮小二叹了一口气,道:“休说。”
吴用道:“偌大去处,终不成官司禁捕鱼鲜?”
阮小五动问道:“传授到些贵干?”
便从后堂出来。
吴用道:“既没官司禁治,如何毫不敢去?”
阮小五道:“莫不是叫做托塔天王的晁盖么?”
阮小五道:“现在那官司一到处动擅便害百姓;但一声下村落来,先把如百姓野生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又要川资打发他!现在也好教这伙人何如那捕盗官司的人!那边敢下村落来!如果那下属官员差他们访拿人来,都吓得屎尿齐流,怎敢正眼儿看他!”
阮小二道:“传授现在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讲授。今来要对于十数尾金色鲤鱼。要重十四五斤的,特来寻我们。”
晁盖道:“你可曾认得晁保正么?”
吴用道:“请三位即便去来。明日起个五更,一齐都到晁天王庄上去。”
阮小五道:“他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非常穿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欢愉?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领,怎地学得他们!”吴用听了,悄悄地欢乐道:“恰好用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