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点起人马,作三队而行:前军点五员前锋,林冲,杨志,秦明,呼延灼,带领一千甲马,二千步军先行,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中军领兵主将宋公明,智囊吴用,朱仝,徐宁,解珍,解宝,共是六个头领,马步军兵二千;后军主掌粮草,李应,杨雄,石秀,李俊,张顺,共是五个头领押后,马步军兵二千:总计七千人马,离了梁山泊,直取华州来。
宋江执盏擎杯,设筵拜谢;就把太尉带来的人穿的衣服都借穿了;于小喽啰内,还拣一个姣美的,剃了髭须,穿了太尉的衣服,扮作宿元景;宋江,吴用,扮作客帐司;解珍、解宝、杨雄、石秀,扮作虞候;小喽啰都是紫衫银带。固执旌节、旗幡、仪杖、法物,擎抬了御香、祭礼、金铃吊挂;花荣、徐宁、朱仝、李应,扮作四个卫兵。朱武、陈达、杨春,款住太尉并跟从一应人等,置酒管待;却教秦明、呼延灼,引一队人马,林冲,杨志,引一队人马,分作两路取城;教武松先去华山门下服侍,只听号起行事。
此时闹动了华州一府。小喽啰得了这个动静,飞报上山来。武松大惊道:“我两个来华州做事,折了一个,怎地归去见众头领!”正没理睬处,只见山下小喽啰报导:“有个梁山泊差来的头领,唤做神行太保戴宗,见在山下。”武松仓猝下来,驱逐上山,和朱武等三人都相见了,诉说鲁智深不听劝谏沦陷一事。戴宗听了,大惊道:“我不成久停了!就便回梁山泊,报与哥哥晓得,早遣兵将前来救取!”武松道:“小弟在这里专等,万望兄长早去急来!”戴宗吃了些素食,作起神行法。再回梁山泊来;三日之间,已到盗窟;见了晁,宋二头领,诉说鲁智深因救史进,要剌贺太守,被陷一事。晁盖听罢,失惊道:“既然两个兄弟有难,如何不救!我今不成担搁,便亲去走一遭!”宋江道:“哥哥盗窟之主,未可轻动,原只兄弟代哥哥去。”
李应把号枪一招,李俊、张顺、杨春,一齐撑出船来。宿太尉瞥见,大惊。李俊,张顺晃晃挈出尖刀在手,早跳过船来;手起,先把两个虞候丢下水里去。宋江忙喝道:“休得胡做,惊了朱紫!”李俊、张顺扑通地跳下水去,早把这两虞候又奉上船来;本身两个也便托地又跳上船来。吓得宿太尉魂不著体。宋江、吴用一齐喝道:“孩儿们且退去!休惊著朱紫!我等渐渐地请太尉登岸。”宿太尉道:“义士有甚事,就此说无妨。”宋江、吴用道:“这里不是话说处,谨请太尉到盗窟告禀,并无侵害之心;若怀此念,华山神灵诛灭!”到此时候,不容太尉不登陆,宿太尉只得离船登陆。
次日天明,听得远远地锣鸣鼓响,三只官船下来,船上插著一面黄旗,上写“钦奉圣旨华山降香太尉宿。”朱仝,李应,各执长枪,立在宋江背后。吴用立在船头。太尉船到,当港截住。船里走出紫衫银带虞候二十余人,喝道:“你等甚么船只,敢当港反对大臣!”宋江固执朵,躬身声喏。吴学究立在船头上,说道:“梁山泊义士宋江,谨参只候。”船上客帐司出来答道:“此是朝廷太尉,奉圣旨去华山降香。汝等是梁山泊乱寇,何故反对?”宋江躬身不起。船头上吴用道:“我们义士,只要求见太尉尊颜,有告覆的事。”客帐司道:“你等是何人,敢冒昧要见太尉。”两边虞候喝道:“低声!”宋江却躬身不起。船头上吴用道:“暂请太尉到岸上,自有筹议的事。”客帐司道:“休胡说!太尉是朝廷命臣,如何与你筹议!”宋江立起家来道:“太尉不肯相见,只怕孩儿们惊了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