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说道:“休怪无礼。且取衣服和直裰来,洒家穿了说话。”
庄客道:“我庄今晚有事,歇不得。”
刘太公扯住鲁智深,道:“师父!你苦了老夫一家儿了!”
那大王叫一声道:“甚么便打老公!”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鲁智深坐在帐子里,都听得,忍住笑,不做一声。那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关键臊,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一头叫娘子,一头摸来摸去;一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一支手入去摸时,摸着鲁智的肚皮;被鲁智深就势劈脸巾角揪住,一按按将下床来。那大王却挣扎。鲁智深右手捏起拳头,骂一声:”直娘贼!“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
再说这鲁智深就客店里住了几日,等得两件家伙都已完整,做了刀鞘,把戒刀插放鞘内,禅杖却把漆来裹了;将些碎银子赏了铁匠,背上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仗,道别了客店东人并铁匠,路程上路。
刘太公瞥见,便叫庄客大开庄门,前来驱逐,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的都是东西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啰头上乱插着野花;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着顿时阿谁大王;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当中插一枝罗帛像生花;上穿一领围虎体挽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狼身销金包肚红搭;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骑一匹高头卷毛明白马那大王来到庄前下了马。
那大王推开房门,见内里洞洞地。
智深道:“太公,缘何模样不甚喜好?莫不怪洒家来滋扰你么?明日洒家算还你房钱便了。”
智深跟那白叟直到正堂上,分宾主坐下。那白叟道:“师父休要怪,农户们不免得师父是活佛去处来的,他作平常一例相看。老夫向来敬信佛天三宝。虽是我庄上彻夜有事,临时留师父歇一宵了去。”智深将禅杖倚了,起家,唱个喏,谢道:“感承施主。洒家不敢动问贵庄高姓?”白叟道:“老夫姓刘。其间唤做桃花村。村夫都叫老夫做桃花庄刘太公,敢问师父法名,唤做甚么讳字?”
过往看了,公然是个莽和尚。
鲁智深喝道:“教你认得老婆!”
鲁智深提起禅杖,却待要发作。只见庄里走出一个白叟来。鲁智深看那白叟时,年近六旬之上,拄一条过甚拄仗,走将出来,喝问庄客∶“你们闹甚么?”
众庄客都跪着。那大王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
太公道:“师父不知,这头婚事不是甘心与的。”
拿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其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
智深自离了五台山文殊院,取路投东京来;行了半月之上,于路不投寺院去歇,只是客店内打火安身,白白天酒坊里买吃。
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呵呵大笑道:“我与你做个半子,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婚配我,也好。”
智深听了,道:“本来如此!洒家有个事理教他转意转意,不要娶你女儿,如何?”
来到打麦场上,见了花香灯烛,便道:“泰山,何必如此驱逐?”
太公道:“师父传闻,我家经常斋僧布施;那争师父一个。只是我家彻夜小女招夫,以此烦恼。”
至公道:“便是害臊不敢出来。”
约莫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
庄客去房里取来,智深穿了。
太公问智深:“再要饭吃么?”
智深道:“也是怪哉;歇一夜打甚么不紧,怎地便是讨死?”
太公引至房边,指道:“这内里便是。”
智深道:“洒家赶不上宿头,欲借贵庄投宿一宵,明早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