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又引林冲到堂前,说道:“教头,你只在此少待,等我入去禀太尉。”
都管道:“陆虞候和富安有计算。”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唤二人来商讨。”
林冲娘子赶到布帘下,叫道:“大哥,少饮早归。”
两个吃了茶,起家。
且说林冲连日闷闷不已懒上街去。
林冲道:“你祖上是谁?”
只听得娘子叫道:“清平天下,如何把我夫君子关在这里!”
次日,已牌时分,只听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
林冲在胡梯上,叫道:“大嫂!开门!”
太尉道:“胡说!甚么承局,敢进我府堂里去?——摆布!与我拿下这厮!”话犹未了,中间耳房里走出三十馀人把林冲横推倒拽下去。
高俅问道:“我这小衙内的事,你两个有甚计算?救得我孩儿好了时,我自汲引你二人。”
两小我说道:“小人新近参随。”
林冲与陆谦出得门来,街上闲走了一回。
再说林冲每日和智深吃酒,把这件事不记心了。那一日,两个同业到阅武坊巷口,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说道:“不遇识者,屈沈了我这口宝刀!”林冲也不睬会,只顾和智深说着话走。那汉又跟在背后道:“好口宝刀!可惜不遇识者!”林冲只顾和智深走着,说得入港。那汉又在背后说道:“偌大一个东京,没一个识得军火的!”
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不幸见救俺!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
娘子劝道:“我又未曾被他骗了,你休得胡做!”
不是以等有分教大闹中原,纵横海内,直教:农夫背上添心号,渔父舟中插认旗。
两个又道:“太尉直在内里等你,叫引教头出去。”
太尉喝道:“承局在那边?”
林冲道:“陆兄不知!男人汉空有一身本领,不遇明主屈沈在小人之下,受这般肮脏的气!”
毕竟看林冲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那汉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林冲道:“价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主。你若一千贯时,我买你的。”那汉道:“我急要些钱使;你若端的要时,饶你五百贯,实要一千五百贯。”林冲道:“只是一千贯,我便买了。”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做生铁卖了!罢,罢:一文也不要少了我的。”
林冲仓猝问道:“做甚么?”
却早来到府前。进获得厅前,林冲立住了脚。两个又道:“太尉在内里后堂内坐地。”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太尉,林冲又住了脚。(谨慎处)
老都管随即唤陆谦,富安,入到堂里唱了喏。
回身却与智深道:“师兄,且在跑堂里少待,小弟便来。”智深道:“洒家且归去,明日再相见。”
陆虞候道:“现在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那个及兄的本领?太尉又看承得好,却受谁的气?”
陆谦道:“我同兄去吃三杯解闷。”
林冲再也不问。那汉得了银两自去了。
林冲拿着刀,立在檐前。
林冲把陆虞候家打得粉碎,将娘子下楼;出得门外看时,邻舍两边都闭了门。女使锦儿接着,三小我一处归家去了。林冲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前去寻陆虞候,也不见了;却返来他门前等了一晚,不见回家,林冲自归。
高俅道:“既如此,你明日便与我行。”不在话下。
老都管至晚来见太尉,说道:“衙内不是别的症候,却害林冲的老婆。”
林冲把前日高衙内的事奉告陆虞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