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大笑道:“也好,也好。林武师,你心下如何?”
洪教头先脱衣裳,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柴进道:“林武师,请较量一棒。”
董超,薛霸,见了柴进人物轩昂,不敢违他;落得做情面,又得了十两银子,亦不怕他走了,薛霸随即把林冲护身枷开了。
(武师。有骄易处)林冲道:“小人倒是不敢。”
次日天明,吃了早餐,叫庄客挑了三个的行李。林冲还是带上枷,辞了柴进便行。
柴进乃这:“二位教头比试,非比其他。这锭银子权为利物。若还赢的,便将此银子去。”
林冲那边肯受,推托不过,只得收了。
世人见骂,各自散了。
洪教头怪这柴进说“休小觑他”,便跳起家来,道:“我不信他!他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他是真教头!”
柴进大喜道:“今番两位西席再试一棒。”
话不絮烦。时遇寒冬将近,忽一日,林冲己牌时分偶出营前闲走。正行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林教头,如何却在这里?”林冲转头过来看时,看了那人,有分教林冲:火烟堆里,争些就义馀生;风雪途中,几被伤残性命。
林冲自此在天王堂内安排宿食处,每日只是烧香扫地。
柴进携住林冲的手,再入后堂喝酒,叫将利物来归还西席。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领?”
便叫庄客取十两银来。当时将至。柴进对押送两个公人道:“小可大胆,相烦二位下顾,权把林教头枷开了。明日牢城营内,但有事件,都在小可身上。白银十两相送。”
差拨道:“林教头,我非常全面你: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力量的活动,迟早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直做到晚,尚不饶他;另有一等无情面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柴进送出庄门道别,分付道:“待几日,小可自令人送冬衣来与教头。”
柴进道:“且把酒来吃着,待月上来也罢。”
林冲拜了两拜,起家让洪教头坐。
林冲告道:“小人于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牌头道:“此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
差拨看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内里?”
毕竟林冲见了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化。
柴进道:“是小可一时失了计算。”大笑道:“这个轻易。”
柴进道:“未见二位较量,怎便是输了?”
洪教头深怪林冲来,又要争这个大银子,又怕输了锐气,把棒来经心使个旗鼓,吐个流派,唤做“把火烧天势。”
林冲道:“多谢指谢。”
柴进叫道:“且住。”叫庄客取出十锭银来,重二十五两。无一时,至面前。
差拨拿了银子并书,离了单身房,自去了。
那洪教头说道:“休拜。起来。”(我亦按耐不住了!)
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子,陪着笑容,告道:“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言轻微。”
不觉工夫早过了四五旬日。
柴进心中只要林冲把出本领来,用心将银子丢在地下。
柴进说这话,本来只怕林冲碍柴进的面皮,不肯使出本领来。
洪教头亦不相让,走去上道便坐。柴进看了,又不喜好。林冲只得肩下坐了。两个公人亦就坐了。洪教头便问道:“大官人本日何教厚礼管待配军?”
便使棒盖将入来。林冲望后一退。洪教头赶入一步,提起棒,又复一棒下来。
两个公人自领了回文,相辞了回东京去,不在话下。
那人全不睬着,也不行礼。林冲不敢昂首。
洪教头措手不及,就那一跳里和身一转,那棒直扫着洪教头骨上,撇了棒,扑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