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宋江自与卢俊义别离以后,各自前去到差。卢俊义亦无家眷,带了数个随行伴当,自望庐州去了。宋江谢恩辞朝,别了省院诸官,带同几个家人主子,前去楚州到差。自此相别,都各分拜别了,亦不在话下。
且说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贼臣,计算定了,将泗州申达文书,早朝奏闻天子说:“泗州申覆卢安抚行至淮河,因酒醉坠水而死。臣等省院,不敢不奏。今卢俊义已死,只恐宋江心内设疑,别生他事。乞陛下圣鉴,可差天使,御酒往楚州犒赏,以安其心。”上皇沈吟很久,欲道不准,未知其心,意欲准行,诚恐有弊。上皇无法,终被奸臣谗佞所惑,片口张舌,花言巧语,缓里取事,无不纳受。遂降御酒二樽,差天使一人,往楚州,限目下便行。这使臣亦是高俅、杨戬二贼部下亲信之辈,将御酒内放了慢药在内里,却教天使擎了,迳往楚州来。
花荣带同妻小妹子,前赴应天府到任。
呼延灼受御营批示使,每日随驾操备。后领雄师,破大金兀术四太子,出军杀至淮西,阵亡。只要朱仝在保定府管军有功,后随刘光世破了大金,直做到承平军节度使。
又有阮小七受了诰命,告别宋江,过去盖天军做都统制职事。未及数月,被大将王禀、赵谭怀挟帮源洞唾骂宿恨,累累于童枢密前诉说阮小七的不对,曾穿戴方腊的赭黄袍、龙衣玉带,虽是一时戏耍,终久怀心不良,亦且盖天军地僻人蛮,必致造反。童贯把此事达知蔡京,奏过天子,请降了圣旨,行移公文到彼处,追夺阮小七本身的官诰,复为百姓。阮小七见了,心中也自欢乐,带了老母,回还梁山泊石碣村,还是捕鱼为生,奉侍老母,以终天年,厥后寿至六十而亡。
吴用自来单身,只带了随行安童,去武胜军到任。
再说卢俊义是夜便回庐州来,觉道腰肾疼痛,动举不得,不能乘马,坐船返来。行至泗州淮河,天数将尽,天然生出事来。其夜因醉,要立在船头上消遣,不想水银坠下腰胯并骨髓里去,册立不牢,亦且酒后失脚,落于淮河深处而死。不幸河北玉麒麟,屈作水中冤抑鬼。从人打捞起首,具棺譎殡于泗州高原深处。本州官员动文书申覆省院,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