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子哈哈地笑道:“你两个又不是泥塑的,做甚么都不作声?押司,你分歧是个男人汉,只得装些和顺,说些梯己话。”
婆子喝道:“你不晓得破人买卖衣饭如杀父母老婆!你高作声,便打你这贼乞丐!”
婆子下楼来,清算了灶上,洗了脚手,吹灭灯,自去睡了。
宋江正没做事理处,口里只不作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
宋江看了深思道:“可奈这贼人全不睬我些个,他自睡了!我本日吃这婆子言来语去,央了几杯酒,打熬不得,夜深只得睡了罢。”
那婆娘应道:“不干你事!你自去睡!”
宋江是个实在的人,吃这婆子。一篇道着了真病,倒抽身不得。
宋江道:“莫不是县里有甚么要紧事?”
王公道:“休要去取。明日渐渐的与老夫不迟。”
阎婆道:“放你娘狗屁!老娘一双眼倒是琉璃葫芦儿普通!却才见押司努嘴过来,叫你发科,你倒不撺掇押司来我屋里,倒置打抹他去!常言道‘杀人可恕,道理难容’”这婆子跳起家来,便把那唐牛儿劈脖子只一叉,踉踉跄跄,直从房里叉下楼来。
唐牛儿道:“押司,你怎地忘了?便是早间知县相公在厅上发作,着四五替公人来下处寻押司;一地里又没寻处。相公烦躁做一片。押司便可解缆。”
那婆子见女儿不吃酒,心中不悦;才见女儿转意吃酒,欢乐道:“如果今晚兜得住,那人连恨都忘了!且又和他缠几时,却再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