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我行了半日,早是未牌时分。行到一个去处,只见火食辏集,贩子鼓噪。正来到镇上,共见那边一伙人围住着看。宋江分开人丛,挨入去看时,却本来是一个使棒卖膏药的。宋江和两个公人立住了脚,看他使了一回棒。那教头放下了手中棒,又使了一回拳。宋江喝采道:“好棒拳脚!”那人却拿起一个盘子来,口里开口道:“小人远方来的人,投贵地特来就事。虽无惊人的本领,端赖恩官作成,远处夸称,近方矫饰。如要筋骨药,当下取赎;如不消膏药,可烦赐些银两铜钱,休教空过了。”那教头把盘子掠了一遭,没一个出钱与他。那汉又道:“看官,高抬贵手”。又掠了一遭,世人都白着眼看,又没一个出钱赏他。
只见岭下这边三小我奔上岭来。那人却认得,仓猝驱逐道:“大哥那边去来?”那三个内一个大汉应道:“我们特地上岭来接一小我,料道是来的程途日期了。我每日出来,只在岭劣等待,老不见到,正不知在那边担搁了。那人道:”大哥,倒是等谁?“那大汉道:”等个奢遮的好男人“。那人问道:”甚么奢遮的好男人?“那大汉答道:”你敢也闻他的大名?便是济州郓城县宋押司宋江。“那人道:”莫不是江湖上说的山东及时雨宋公明?“那大汉道:”恰是此人。“那人又问道:”他却因甚打这里过?“那大汉道:”我本不知。克日有个了解从济州来,说道‘郓城县宋江,不知为甚事发在济州府,断配江州牢城’。我猜想他必从这里过来,别处又无路。他在郓城县时,我尚且要去和他会;今次正从这里颠末,如何不结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