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回道:“小弟也有这个盗窟,也有三百来匹马,财赋也有十余辆车子,粮食草料不算,也有三五百孩儿们大寨入伙也有微力可效未知尊意如何?”戴宗大喜道:“晁宋二公待人接物,并无异心。倘若二兄不弃寒微时,举荐了,更得诸公互助,如锦上添花。若果有此心,可便清算下行李,待小可和杨林去姑苏见了公孙胜先生同来,当时一同扮仕进军,星夜前去。”世人大喜,酒至半酣,移至后山断金亭上看那饮马川景色,戴宗看了这饮马川一派山景,喝采道:“山沓水匝,真乃隐秀!你等二位如何来获得此?”邓飞道:“原是几个不成材小厮们在这里屯扎,后被我两个来夺了这个去处。”众皆大笑,五筹豪杰喝得酣醉。裴宣起家舞剑助酒。戴宗奖饰不已。至晚便留到寨内安息。
看看附近梁山泊,路上又迎着马麟、郑天寿。都相见了,说道:“晁、宋二头领又差我两个下山来密查你动静;今既见了,我两个先去回报。”当下二人先上山来报知。次日,四筹豪杰带了朱大族眷,都至梁山泊大寨聚义厅来。朱贵向前先引李云拜见晁、宋二头领,相见众豪杰,说道:“此人是沂水县都头;姓李,名云,外号青睐虎。”次后朱贵引朱富参拜众位,说道:“这是舍弟朱富,外号笑面虎。”都相见了。李逵拜了宋江,给还了两把板斧。李逵诉说取娘至沂岭,被虎吃了,是以杀了四虎说罢,流下泪来。又诉说假李逵剪径被杀一事,世人大笑。
忽一日,宋江与晁盖,吴学究并世人闲话道:“我等弟兄众位本日共聚大义,只要公孙一清不见回还。我想他回蓟江探母,参师,期约百日便回;今经日久,不知信息,莫非昧信不来?可烦戴宗兄弟与我去走一遭,密查他真假下落,如何不来。”戴宗愿往。宋江大喜,说道:“只要贤弟去得快,旬日便知信息。”
次日夙起,打火吃了早餐,清算解缆。杨林便问道:“兄长使‘神行法’走路,小弟如何赶得上?只怕同业不得。”戴宗笑道:“我的‘神行法’也带得人同业。我把两个甲马拴在你腿上,作起法来,也和我普通走得快,要行便行,要住便住。不然,你如何赶得我走!”杨林道:“只恐小弟是凡胎浊骨,比不得兄长神礼。”戴宗道:“无妨。我这法诸人都带得,感化了时,和我普通行,只是我自素,并无毛病。”当时取两个甲马替杨林缚在腿上,戴宗也只缚了两个。感化了“神行法”吹口气在上面,两个悄悄地走了去,要紧急慢,都跟着戴宗行。两个于路间讲些江湖上的事。虽只缓缓而行,正不知走了多少路。
当日戴宗别了世人;次早,打扮做承局,离了梁山泊,取路望蓟州来。把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作起“神行法”来,于路些素茶素食。在路行了三日,来到沂水县界,只闻人说道:“前日走了黑旋风,伤了好些人,扳连了都头李云,不知去处,至今无获处。”戴宗听了嘲笑。当日正行之次,只见远远地转过一小我来,手里提着一根浑铁笔管。那人瞥见戴宗走得快,便立住了脚,叫一声“神行太保。”戴宗听得,回过脸来定眼看时,见山坡下小径边立着一个大汉,生得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细膀阔。戴宗赶紧回回身来,问道:“懦夫,素未曾拜识,如何呼喊贱名?”那汉仓猝答道:“足下果是神行太保?”撇了笔,便拜倒在地。戴宗赶紧扶住,答礼,问道:“足下高姓大名?”那汉道:“小弟姓杨,名林,祖贯彰德府人氏;多在绿林丛中安身,江湖上都叫小弟做锦豹子杨林。数月之前,路上酒坊里遇见公孙胜先生,同在店中酒相会,备说梁山泊晁、宋二公招贤纳士,如此义气,写下一封书,教小弟自来投大寨入伙;只是不敢等闲擅进。公孙先生又说:”李家道口旧有朱贵开旅店在彼,招引上山入伙的人。盗窟中亦有一个招贤飞报头领,唤做神行太保戴院长,日行八百里路。‘今见兄长行步非常,是以唤一声看,不想果是仁兄。恰是天幸,偶然得遇!“戴宗道:”小可特为公孙胜先生回蓟州去,杳无音信,今奉晁,宋晁二公将令,调派来蓟州密查动静,寻取公孙胜还寨;不期却遇足下。“杨林道:”小弟虽是彰德府人,这蓟州管下处所州郡都走遍了;倘若不弃,就随兄长同去走一遭。“戴宗道:”若得足下作伴,实是万幸。寻得公孙先生见了,一同回梁山泊未迟。“杨林见说了,大喜,就邀住戴宗,结拜为兄。戴宗收了甲马,两个缓缓而行,到晚就投村店歇了。杨林置酒请戴宗。戴宗道:”我使’神行法,‘不敢食荤。“两个只买些素馔相待,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