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又在亭中坐了半日,被那山中冷风一吹,酒劲却涌了上来,只觉浑身炎热,便将僧衣脱了,系在腰间,光着膀子便回寺去。
鲁智深见这男人甚不开事,便问道:“当真不卖?”
鲁智深打了半日,出了一身透汗,酒也是醒了,认得是智真长老练了,鲁智深旁人不算,却独敬智真长老,便赶紧抛了长棍,向智真长老施礼道:“俺自家喝的酒,未毛病别人,不知他们为何打俺。”
鲁智深浪浪跄跄晃到寺里,寺中监寺已经获得动静,仓猝找人前来劝止,寺中僧众常日大多也都习练技艺,此时便有二三十个各持棍棒、戒尺抢了出来,恰好撞上鲁智深。
陆谦在一旁笑道:“中原人确有这等说法,都是些科学之言,大师不必在乎。”
鲁智深见有人前来厮打,顿时心中欢畅不已,大吼了一声,却似高山起了个轰隆惊雷,将那二三十个和尚唬了一跳,心中早已先是怯了。
时迁快步上前,将那乌鸦窝从树上取下,交于别人,那几人颤颤巍巍地将那窝移到别处去了。
又有人道:“听它叫喊,终是让民气烦,不如我们搬了梯子拆掉那窝便是。”
智真长老却道:“智深初来寺中,不知端方,渐渐教诲便是,当今虽是有些行动卤莽,但今后总得正果,你等此后莫要招惹于他。”
鲁智深说着便起家向绿杨树走去,王伦等人也都起家在后跟从。
鲁智深大踏步冲进人群,顺手抢了条长棍,挥将起来,这很多僧众那里能是鲁智深的敌手,半晌之间便被鲁智深打得东倒西歪,四散奔逃,从庙门直打到大雄宝殿。
智真长老让鲁智深坐下,看了鲁智深半晌,说道:“大力金刚门的鲁直鲁掌门,是你何人?”
比落第二日鲁智深酒醒,也自悔怨,便来到智真长老方丈地点,向智真长老请罪。
智真长老又道:“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徐宁、陆谦等人都是大赞鲁智深真乃神人也,鲁智深却只是哈哈一笑,底子毫不在乎,仿佛刚才拔的不过这园中的一棵野草罢了。
一人便道:“乌鸦叫,怕有口舌。”
鲁智深正自愁闷时,忽见山下远远的一个男人,挑着一副担桶,桶边挂着酒瓢,一步步走上山来。
那男人挑着担桶,手拿一顶破草帽扇凉,口中唱道:“九里山前作疆场,牧童拾得旧刀枪。顺风吹动乌江水,也似虞姬别霸王。”
鲁智深摇摆着回到禅房,扑地呼呼大睡不题,寺中浩繁执事和尚却围着智真长老,央告鲁智深这等粗暴,毫无和尚端方,坏了寺中清规,定要逐了出去。
智真长老笑道:“我削发并不在这文殊院,而是在少林寺,你父亲鲁直是我的师叔。”
世人都看得傻了,园中的那二三十人早已经跪倒在地,只是叩首,口中直叫道:“师父非是凡人,定是真身罗汉下界,身上没有千万斤的力量,如何拔得起。”
那男人那里敢讨酒钱,只得忍气吞声将剩下的一桶酒分做两个半桶装了,抓起酒瓢飞也似的下山去了。
鲁智深在文殊院中住了半月不足,寺中的端方没一条守得住,众僧对他又恼又怕,便日日到掌院智真长老处告状。
鲁智深半晌间已是喝了一桶,感受舒畅了很多,才对那男人道:“明日来寺里,还你酒钱。”
鲁智深昂首说道:“恰是先父。”
王伦与林冲也是面面相觑,自忖本身绝无此等力量,这鲁智深当真是天生神力。
这一日,鲁智深在寺中呆得实在无聊,便想到寺外逛逛,鲁智深出了庙门,信步走到半山亭子上,坐在亭中凳上,心中不由沉闷,想起平常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呼朋唤友,高谈阔论,是多么的轻松称心。
鲁智深早已闻到酒香,刚才正在忧愁喝不到酒,现在却奉上门来,便仓猝问道:“多少钱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