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志本也是想要励精图志,重振杨家雄风,固然兵法技艺皆是上上之选,但官运多难,好不轻易当上殿前制使,却又在逃运花石纲时翻了船,乃至丢官罢爵。
王伦心中冲动,但也知此时不是相认的机会,便只能以目谛视王进。
中军以内抢先一匹大黑马,顿时端坐着一名老将军,黑袍黑甲,未戴头盔,满头的银发,乌黑的髯毛飘散在胸前,恰是独撑大宋西北半边天,打得西夏闻风丧胆的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
“人头就是军功。”萍儿在一旁答道:“军中自古以来就有凭斩获仇敌首级来论功行赏的端方,看来种家军此次巡边也是斩获颇丰。”
种家军大队人马一批批地在世人面前走过,除了马蹄踏地和盔甲铿锵之声外,竟然不闻一人说话之声,可见种家军的军纪是多么严明。
史进昂首向雄师火线看去,却未见有任何粮草辎重以及后勤卫队,看来此次跟从老种相公巡边的竟然都是马队,史进看得奇特,就向中间的朱武问道:“这类家军在外巡边光阴必定不短,他们都不带粮草的吗?”
那人被小舞拽了个趔趄,一见倒是个小女人,一时不好发作,只得说道:“是老种经略相公巡边返来了,我们都要去城外驱逐。”
见小舞还未放手,那人又道:“快放开我,你个大女人拉着我干甚么!”
朱武久在种家军,又怎会不知此中启事,当下便道:“这是种家军的端方,种家军每次出战,非论为时多久,都只带七日的干粮和三天的用水,你们细心看,每个马队的马背上都有一个皮褡裢,褡裢内里左边三袋水,右边七袋粮。”
“说了你可别惊骇。”朱武笑道:“那些革囊叫做首级袋,内里装的都是人头。”
王伦耳听朱武等人的议论,心中却想这老种相公固然是治军有方,军功标榜,但行事手腕却过分狠辣,这类家军马背上的首级袋中,只怕不但是西夏兵士的人头,恐怕也有西夏无辜百姓的。
王伦心中想起大宋西军四雄师门故事,也对杨家的式微甚是感慨。
在评书演义乃至后代的影视剧中,便多有杨家将的故事传播,世人可谓是耳熟能详,而在实在的汗青当中,杨家的故事能够说比演义中更加来得出色。
本来这大宋西军自来便有四雄师门之说,也就是西军中的四大师族,除了种家以外,别的三家别离便是山西姚家,汉中折家以及天波杨家。
城里城外之人均是自发跪在门路两侧,驱逐老种相公,王伦心想这老种经略相公保境护民,是个大大的豪杰,值得一拜,当下单膝跪地,等在路旁,史进与朱武等人也都跟着王伦跪在一侧。
折家本来也是出自山西,历代世居府州,宋时朝廷为减轻西顾之忧,便特许折家爵位由折家父子兄弟世袭相传,厥后吐蕃诸部袭扰大宋西陲,宋廷要加强西部防备,折家便听调凭宣,迁至了汉中,现任族长折可求,官至川汉节度使,经略汉中、川北、陇南,直抵雪域高原,西抗吐蕃诸部。
此时种家雄师的前军已经进城,中军也已到城边,走得近了,已能看清一众将校的面貌,被浩繁将校簇拥而行的老种相公精力矍铄,固然已经年过七旬,但却毫无老态,腰背挺得笔挺,策马缓缓进城。
厥后是前军,倒是两千弓马队,弯弓翠羽,神臂劲弩,再后是四千中军大队,锦袍束带,明光镜铠,又分作两队,前队两千骑俱持长槊,后队两千骑都手握长刀,两队中间拥着数百名将校。
说迟实快,不一刻,种家雄师便已到了城外,在距城门不远处,雄师便开端渐渐放缓脚步,等烟尘垂垂散去,种家雄师已是闪现在了世人面前。
王伦心道本来老种相公回城了,正想着要见见这位老豪杰,此次正巧赶上,那是必然要去看看的了,并且另有能够会晤到四叔王进,当即便向小舞等人道:“我们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