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谦也当真有几分本领,固然此时与林冲相斗已是完整处于下风,但一柄软剑舞得风雨不透,剑光闪动之间,剑尖忽伸忽缩,一如灵蛇吐芯,在守势之间偶有反击,竟也招招狠辣致命,绝对可称得当今武林一流以上的妙手。
陆谦听得脑后恶风响如雷鸣,俯身疾躲,但那枪却并未刺向陆谦,而是直钉在陆谦跨上马的马腿之上,那马吃痛,一声嘶叫,人立而起,将陆谦掀上马来。
此时王伦等人也已赶到,王伦见林冲手中已无兵器,便顺手将腰间的奔雷刀解下,向林冲抛去。
而管营见王伦等人已经突围而走,便赶紧批示官军随后追逐,等官军追过一个弯道,却忽地从斜刺里冲出两支人马,直向官军撞了过来。
陆谦没想到林冲竟然能冲出重围,直吓得啊呀一声,拨马掉头便走,林冲那里肯放,当下提马急追,王伦等人也紧随厥后。
情势危急,王伦便当即向林冲几人大声喊道:“分头夺马,当即冲出去。”
柴进在庄上设席为林冲压惊,等再无闲人之时,王伦便对柴进道:“浩然,现在固然已将破军救出,但另有一事让我担忧不已。”
陆谦话音未落,已是抬起手来,一掌拍在本身脑门之上,直拍得头骨尽碎,断气而亡。
林冲这一掌已经使出麒麟门神功‘六合纵横决’七成的功力,陆谦人在空中之时,就已鲜血狂喷,倒地以后,便再也有力站起。
“我恰是担忧你。”王伦叹了口气道:“此次你派庄客前去策应我们,固然是将我等救了,但如此一来,发兵动众,我怕泄漏了动静,会扳连与你啊。”
林冲一马抢先,带队向前突围,现在王伦几人有马助力,官军再也没法反对,瞬息之间便被王伦等人将军阵刺穿,冲了出去。
王伦见陆谦已死,林冲却还是呆呆地站在陆谦尸身前面,便走到林冲身边,拍了拍林冲肩膀,轻声说道:“破军,事已至此,还是跟我回梁山吧。”
朱富笑道:“恰是小弟,至于甚么笑面虎的,都是江湖朋友抬爱,当不得真的。”
林冲徐行走到陆谦身前,凝目看着陆谦,恨声说道:“你我自幼了解,十数年订交,我待你如兄弟普通,你却为了凑趣狗贼高俅,竟然谋夺我妻,构谗谄我。
王伦点了点头,笑道:“你就是朱贵的弟弟,江湖人称笑面虎的朱富?”
柴进见已经救到林冲,王伦等人也都安然无事,才终是放下心来,当即取出一件大氅给林冲披好,又帮着林冲选了一僻静之处将陆谦葬了,才引着王伦等人回到浩然庄上。
此时杀散牢城营官军的那两队骑士也赶了过来,领头的是一名矮矮胖胖,满面笑容的青年。
林冲透出重围,却见陆谦单人匹马,正在阵后张望,林冲立时大吼一声:“陆谦,留下命来!”
四周的官军一阵错愕,想不到王伦等人竟然要分离突围,而王伦等人则趁此空档冲到有骑马的官军近前,打落顿时骑士,各自飞身上马,向外便冲。
林冲脚步错落,闪过一剑,陆谦又是两剑刺来,林冲均是一一闪过。
王伦却道:“我不担忧你庄上的人,而是那牢城营官军逃脱者甚多,不免有人会认得你庄上的门客,一旦归去报到州府,怕会跟你庄上带来祸事。”
林冲仰天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又道:“陆谦固然害我,但毕竟与我十几年兄弟,我不想让他暴尸荒漠。”
而我出身豪门,父母早亡,无依无靠,空有一身本领,却全无用武之地,在现在这乌烟瘴气的大宋朝廷,任凭我如何尽力,到现在也只是个小小的虞候,只能每日里低三下四,到处谨慎,让那些干才鼠辈肆意差遣,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