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你那张鸟嘴!”伸开喝道:“如何奏报朝廷之事,自有我与王节度决计,哪有你这干鸟人置喙?汝等浑沌蠢物误了军机,尚不自惭,却敢来讨本官的野火吃,滚!再乱放鸟屁,先叫你吃上一百军棍!”
陈翥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冷冷说道:“好啊,本来我也是个贼性难改的,你说我又能成甚么祸害?”
索超与卞祥两次比武,对其本领甚是爱护,他举碗说道:“你这男人,比大斧的本领我不及你,现在不至再做了死敌仇家,我也甚是欢乐!此番我们再比比酒量如何?”
但是在论处原冀南军中大将卞祥时,诸路将官中却起了争议。
萧唐晓得乔道清性子透着几分古怪,倒也不觉得意,便笑着说道:“恰是如此,道长何去何从,我焉能反对?”
再看萧唐一脸安闲得意,陈翥不由暗骂道:原觉得是拿住这萧唐的把柄,没推测倒是他诳我触了伸开那厮的霉头!
害得他们落入如此难堪处境的是谁?还不是那当时将他们杀得大败的卞祥!目睹萧唐为卞祥恳请王焕上书朝廷时,因功赦免其罪恶,陈翥第一个仇恨难耐,便直言向王焕说道。
卞祥说罢,又望向花荣,朗声说道:“另有你这小李广,弓箭使得确切了得!提及来疆场上你没一箭取了我的性命,这碗酒倒是我该敬你。”
听说话的恰是雄师副帅伸开,陈翥神采一窒,顿时盗汗层层从额头上排泄。刚才一时嘴快,他竟然忘了朝中诸多节度使,多是先帝时节曾过落草又受招安的,而伸开恰是此中一个,当着这个曾落草的独行虎说甚么贼性难改,岂不是劈面一巴掌扇在军中顶头下属的脸上?
“王节度,贼人卞祥这厮数度助纣为虐拒天军。依下官之见,其他贼子便是能饶得,唯独这厮倒是千万饶不得!”
得孙安这等有着五虎气力的猛人互助,萧唐天然非常欣喜,他又望向乔道清,眼含笑意说道:“乔道长,你又如何说?”
降服贼首中耿恭诈城有功,自当任命。其他贼首翁奎、苏吉、陆辉(因其落草同谋竺敬反邪归正,数次奋战,杀贼首徐岳等有功),及时归降、功罪相抵。另有官府缉拿命犯孙安、乔道清,助雄师除贼首樊玉明、王吉,待回朝报奏朝廷,请赦其罪。其他侍从贼徒,奏请天子降以诏敕,差官赍领,无有过火罪行者,亦准其自首投降,复为乡民。
而军功最高者,还是当属萧唐数战下来,杀贼将董澄、仲良、段仁、鱼得源、郑之瑞等人,又保举门下亲信时迁潜入曲周破城、劝降贼将耿恭取易阳城,探铜鞮山贼穴活捉冀南军寇首张迪。这些功劳都是板上钉钉的,何况雄师主帅王焕并非瞒功冒领之辈,又对萧唐格外看好,加上萧唐有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这层干系,便是破格晋升也实属常事。
目睹脾气火爆的伸开大发雷霆,陈翥、吴秉彝、马万里三人哪还敢再讲?伸开又喝退了贵显、薛元辉等将官,斜眼打量着萧唐,哼了声说道:“好你个萧唐,与人逞口舌之利竟计算到我头上来,岂不是讨打?”
萧唐却面色如常,悠悠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便是至圣先贤,何尝无过?陈都监莫非觉得我大宋立国一百五十余年,历朝官家在位一日,便容不得治下百姓有涓滴痛恨?一时宦途落草与官府争对,便容不得宽恕?”
“谁叫你好与人争强?绿林出身又能怎地,我们老哥儿几个有谁不是?偏生别人提及,却只你受得挑逗动了火气。”主帅王焕呵呵一乐,对伸开说完,又对萧唐问道:“这个卞祥,他的本领本帅已然晓得,却不知为人如何?”
听王焕话中似是别有番含义,萧唐恭敬地躬身抱拳道:“王节度教诲,末将定当服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