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于泾原路与金军血战时,遭经略使席贡嫉恨;吴玠在他麾下任偏将后,却与曲端干系日趋恶化,乃至对他却心生杀机;王庶批示陕西六路兵马时,曲端公开顶撞喝骂上官,乃至还想杀了他夺其兵权;张浚本欲重用曲端,最后却还构陷他有不臣之心;就连审判曲端的夔路刑狱康随,也和他有着旧怨......一次不慎遭小人算计没错,可到处树敌,每次都与人闹到不成结束,直惹得一群人要在他背后捅刀子时,这就要找找背后的启事了。
待种师中、韩存保等人被请至金风玉露楼,来到这东京汴梁最为热烈繁华的去处时,目睹楼宇富丽、热烈不凡,种师中部下大多将官也都瞧得目不衔接,啧啧称奇。
萧唐瞧杨志面色成心,便问道:“杨志兄弟,此番宴请小种相公,你可感觉有甚么不当?”
吴居厚这个睿智慈爱,但已不再精力矍铄的父老又温言鼓励萧唐一番。闲事议毕,种师中与曲端等部属官将先行被韩存保请到府上安息,而萧唐要接待种师中等人,首选天然是他名下的京师第一酒楼加乐坊金风玉露楼。
萧唐拍了拍杨志的肩膀,安抚他说道:“杨兄弟一身武勇,又有拳拳报国之心,此番征讨京南贼人时便已初显峥嵘,待朝廷论功行赏时,也不必再只做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制使。都是一腔热血的豪杰,我们还怕去见西军中的儿郎?走,喝酒去!”
可瞥见萧唐身边的杨志时,种师中身后曲端眉毛一挑,他斜眼望向杨志,问道:“你这男人,可曾投过西军?还是杨门后嗣?”
种师中沉声喝道:“猖獗!萧都虞候设席接待,你这厮怎敢如此无礼?”
而种师中也不是矫情之人,他三个叔父种谔、种诂、种诊在西军中合称“三种”,西军大小将官莫不对他们恭敬有加,种师中的兄长种师道固然名声更显,但他拜到大儒张载门下,经科考后改任文官,厥后又在蔡京打击元佑党人时被罢为百姓。以是这一代种家将在西军中多少年积累下的声望而言,仅从目前来讲还是种师中要更高一些。多少年下来他也经常与西军将官把盏痛饮,现在萧唐这个他印象极好的军中后辈说要宴客,他便也一口承诺下来。
听萧唐一番鼓励,一股暖流蓦地涌上杨志心头。他眼眶似已潮湿,重重地点了点头,只铿锵地说出一个字来:“好!”
以后萧唐与种师中、韩存保等人暂别,他先至枢密院军司托付安抚京南事件文书。而现任的知枢密院事,乃是资政殿学士、宣奉大夫吴居厚。提及来这个吴居厚也是一小我物,朝廷大兴盐铁贸易时,他阐扬其长于理财的特长,征得赋银数百万。后以盐铁赋税之利帮助河东换马牧养,并拨出大钱二十万缗援助西军军饷,转任处所转运使时疏浚运河、以利漕运、灌溉农田政绩出类拔萃,绝对能够说是国之能臣。
萧唐使眼色安抚杨志稍安勿躁,可贰内心暗自想到:看来明天这顿酒菜,必定安静不了。
刚极易折,强极则辱。
现在折彦野为秦凤路第一副将,折彦质方才退隐任直秘阁参军事,这两兄弟一文一武帮手小种经略相公,特别是折彦质抗金军、剿杨幺时也数次展露头角。
杨志面带赧色,长叹一声道:“卑职好歹也是三代将门以后,五侯杨令公后嗣。当年相称西投伍,也是为师法我祖令公响名于边地,灿烂杨家门楣。叵耐几番不得重用,卑职便又转至京师应武举,只望能在军中有番作为,可现在却只在殿司做个制使官,现在又有何颜面去见西军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