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又看了眼西门庆身上背着的包裹,笑道:“那就多谢了,得你些店钱,恰好给我老娘治病。”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世人前面带路,颠末西门庆身边时,被薛永成心偶然的挡了一下,不过西门庆看清楚了此人面孔,年事三十高低,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粗手大脚,头带青纱凹面巾,身穿灰布衫,上面绑腿护膝,八搭麻鞋,腰间九股藤的带子上别着磨得锋快的斧头,乌油油的担子上放着一捆干柴。
西门庆俄然问道:“樵夫大哥,却不知你高姓大名?这里又是甚么地界?可有甚么好耍的处所?”
这婆娘听了顿时喜笑容开,抛开张三不管,起家来号召,笑道:“几位客长路上辛苦,都请出去歇歇脚。小店有好酒好肉,蒸的包子更是远近闻名,管束客长们对劲。”
平凡人到了此处,定然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可西门庆一世人,都是艺高人胆小的,如果不得见那劫道的还自罢了,若当真有不开眼的贼人,那刚好随了他们的心愿,正拿来练手,和缓和缓身子。
他们两个正辩论间,俄然听得卞祥一声高喝:“甚么人在那边。”
张三答道:“贪多打了些柴,是以回家晚了些,娘子休怪,他们是在山上的客人,因赶路错过了时候,只能来我们店里借宿。”
西门庆嘴角扯起一丝的弧度,薛永悄悄拉了拉西门庆的衣角,又在焦挺的耳边说了几句甚么,他们几个模糊约约间,将西门庆与韩德二人,护在中间。
卞祥话音刚落,林子里滚出一团黑影来,将玳安唬了一跳,这黑影见西门庆几小我都是凶神恶煞,兵器在手,仓猝告饶道:“大王饶命,小的是山下的樵夫,饶命,饶命。”
玳安拱了拱手道:“樵夫大哥,我们几个因为妄图赶路,错过了堆栈,不晓得这四周可有借宿的处所?”
玳安、武松两个个偶然的,跟在樵夫的身边问东问西,武松是个贪酒的人,几日赶路都未曾吃,好轻易遇见家酒坊,怎能不欢乐,缠问着樵夫,家中可有好酒。
是甚么人?这这等山林做樵夫?
樵夫笑道:“穷乡僻壤,能有甚么好酒,不过都是些村酿,也不晓得能不能合了众豪杰的口味。”
他与平常西门庆见过的樵夫略有分歧,平常的樵夫,可不见他这般的精干,双目里还带着精光。
“男人,我们不是山贼,而是去往东京汴州城的客商,休怕,休怕。”韩德说道。
男人啐了一口“当时我情愿么?若不是家中老娘害了病,没钱用药,我如何会舍了命的上山。”
武松跟上来攀着他的肩膀笑道:‘不如甚么?玳安你莫不是怕了?莫说是有几个贼人,就算跳出几只大虫豺狼来,你们我们几个怕么?恰好杀了吃肉,解腹中馋虫。再说了韩先生是读书人都不怕,你怕甚么?”
武松问道:“既然有大虫,你如何还敢上山打柴。”
这男人看了看世人,听闻说他们不是山贼,瞟了样西门庆,见他是繁华打扮,这才重重吐了口气,“本来不是山贼大王,你们几个不要命了么?这日头已经落山,如何还敢上去,快走,快走,稍时惹了那大虫出来,可不是耍处。”
十字坡?张三?
西门庆道:“那就多谢,倒是我定然多付你些店钱。”
樵夫道:“这也是巧了,我家就在山下开个酒坊,你们如果情愿,就去我那里住上一宿。”
昂首瞧了瞧天气,已然是日近傍晚,西门庆叮咛道:“抓进些时候,往前面赶些路,看看能不能找家堆栈投下。”
世人循着山路又走一程,眼天气垂垂暗了下去,山中渐突变得阴暗起來,更有不知甚么野兽在树深林茂处啼风啸雾,更加显得两道山壁间风凄雾冷,可骇阴寒。暮色每深一分,那森森的鬼气就浓烈一倍,偶有山风掠过,只吹的民气底里发寒,直娘的这到底是甚么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