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江即渎山也,水曰渎水矣,又谓之汶阜山,在徼外,江水所异也。《益州记》曰:大江根源,即今所闻,始发羊膊岭下,缘崖涣散,小水百数,殆未滥觞矣。东南下百馀里,至白马岭,而历天彭阙,亦谓之为天彭谷也。秦昭王以李冰为蜀守。冰见氐道县有天彭山,两山相对,其形如阙,谓之天彭门,亦曰天彭阙。
又东南过僰道县北,若水、淹水合从西来注之。又东,渚水北流注之。
江水又迳江原县,王葬改名邛原也,寿阝江水出焉。江水又东北迳郫县下,县民有姚精者,为叛夷所杀,掠其二女。二女见梦其兄,当以明日自沈江中,丧后日当至,可伺侯之,果如所梦,得二女之尸于水,郡、县表异焉。江水又东迳成都县,县以汉武帝元鼎二年立。县有二江,双流郡下。故扬子云《蜀都赋》:曰雨江珥其前者也。《民风通》曰:秦昭王使李冰为蜀守,开成都两江,溉田万顷。江神岁取童女二报酬妇。冰以其女与神为婚,径至神祠,劝神酒,酒杯恒澹澹,冰厉声以责之,因忽不见。很久有两牛斗于江岸旁,有间,冰还,流汗,谓官属曰:吾斗大极,当互助也。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绶也。主簿刺杀北面者,江神遂死。蜀人慕其气决,凡矫健者,因名冰儿也。秦惠王二十七年,遣张仪与司马错等灭蜀,遂置蜀郡焉。王葬改之曰导江也。仪筑成都以象咸阳。晋太康中,蜀郡为王国,更加成都内史,益州刺史治。《地理民风记》曰:华阳黑水惟梁州。
江水又历都安县。县有桃关、汉武帝祠。李冰作大堰于此,壅江作塴。
又穿羊摩江、灌江,西于玉女房下白沙邮,作三石人,立水中。刻要江神,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是以蜀人旱则藉觉得溉,雨则不遏其流。故《记》曰:水旱从大,不知饥荒,沃野千里,世号陆海,谓之天府也。俗谓之都安大堰,亦曰湔堰,又谓之金堤。左思《蜀都赋》云:西踰金堤者也。诸葛亮北征,以此堰农本,国之所资,以征丁千二百人主护之,有堰官。益州刺史皇甫晏至都安,屯观坂。处置何诱曰:今所安营,地名观坂,自上观下,反上之象,其徵不祥。不从,果为牙门张弘所杀。
又东百五十里曰崌山,北江所出,东注于大江。《山海经》曰:崌山,江水出焉,东注大江。此中多怪蛇。
县故大夜郎国,汉武帝建元六年,开置郡县。太初四年,益州刺史任安城武阳。王莽改名郡曰西顺,县曰戢成。光武谓之士大夫郡。有寿阝江入焉。水出江原县,首受大江,东南流至武阳县,注于江。县下江上,旧有大桥,广一里半,谓之安汉桥。水盛岁坏,民苦治功。后大守李严凿天社山,寻江通道,此桥遂废。
江水又东别为沱,开通之所凿也。郭景纯所谓玉垒作东别之标者也。县即汶山郡治,刘备之所置也。渡江有笮桥。
县本僰人居之。《地理民风记》曰:夷中最仁,有人道,故字从人。《秦纪》谓僰僮之富者也。其邑,高后六年城之。汉武帝感相如之言,使县令南通僰道,费功无成,唐蒙南入,斩之,乃凿石开阁,以通南中。迄于建宁,二千馀里。山道广丈馀,深三四丈,其堑凿之迹犹存。王莽更曰僰治也。山多犹猢,似猴而短足,好游岩树,一腾百步,或三百丈,顺往倒返,乘空若飞。县有蜀王兵兰,其神作大滩江中,崖峻阻险,不成穿凿,李冰乃积薪烧之,故其处悬岩,犹有赤白玄黄五色焉。赤白照水玄黄,鱼从僰来,至此而止,言畏崖屿不更上也。《益部耆旧传》曰:张真妻,黄氏女也,名帛。真乘船淹没,求尸不得。帛至没处滩头,仰天而叹,遂自沈渊。积十四日,帛持真手于滩下出。时报酬说曰:符有先络,僰道有张帛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