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摩天岭比来的丰子沟内,百户府里,看着两个被剥了甲胄送返来的仆人,杨春的面色丢脸,实在是那伍盖欺人太过。
“老爷,那姓伍的说,要人能够,得您亲身去谈。”
“伍某这儿固然孤陋寡闻,可这高阎罗的大名也是传闻过的,如何单百户你们是恶了那高阎罗么!”
被高进逼得最狠的林顺头一个认了,他眼下除了府里的仆人,部下本就三十出头的官兵逃得只剩一半不到,就连充数的炮灰都凑不齐,那布面甲留着做甚么用。
“伍天王,你的前提我们承诺了,不过眼下临时只能先凑个二十套于你,剩下的我们不日就派人送来,但是丑话说前头,天王你如果拿了好处不办事,可也别怪我们心狠,这神木县里的县太爷固然不管事,可我们如果上告巡边御史,说天王你在这里摩天岭烧香信教,啸聚百姓僭越称帝……”
“伍天王想要甚么,只要我们出的起,必不叫天王白手而归!”
“这摩天岭到处都是老林子,我说句不入耳的,就是全部神木堡的兵马加起来,放到这摩天岭也就比如砂石入海,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我出二十套。”
两个被剥得只剩下中衣的仆人也是满脸羞愤,他们还没受过这等摧辱,要不是想着大事要紧,得返来报信,两人怕是要和那些贼人冒死。
一时候杨春他们反倒是心中有些不安起来,毕竟任谁被几百人模糊半包抄住,都会本能地感到威胁,单百户下顿时前走到了两边对峙的阵前,朝那骑在顿时的紫面老夫道,“想必中间便是伍天王了,鄙人乃是单家寨的百户单英,见过伍天王。”
听到单百户的话,杨春踌躇了下,最后还是点了头,林顺他们可不是白手来的,麾下精锐尽出,还自带了粮草辎重,可见那高阎罗把他们逼成了甚么境地。
伍盖开出了前提,他在神木县那边当然能买到各种物质,便是刀枪弓箭都能弄到,但是这甲胄却只能零琐细碎几年间也只凑了三十多副,他原是漕军里的军头,家里是豪强,当然清楚这兵士披甲和不披甲压根就是两回事,现在可贵眼下有这么好的机遇,他天然不会放过,再说他也不算狮子大开口,这么多百户,百套布面甲随便凑凑就有了。
骑在顿时的伍盖,看着面前长着张狐狸脸的单家寨百户,笑了起来,“单百户,今个儿是甚么日子,我看看,这神木堡的百户怕是来齐了吧,我伍或人的面子还没那么大吧!”
单百户没有一口应下,反倒是归去和世人筹议起来,像他们这些边地的实封百户,部下仆人天然是穿最好的铁甲,底下的官军即使不满员,但总也有二三十能用,这些人都是要配甲的,要不然疆场上谈甚么自保和转进。
“不瞒伍天王,我等也是被逼无法,不得不联手自保,不晓得伍天王可传闻过河口堡的高阎罗?”
很快,那说话的男人吹响了号角声,接着便冷静退到林子边沿,冷冷地盯着杨春他们这些外来人。
“杨百户,马百户,这姓伍的就这般难缠么?”
伍盖的眼里闪过暴虐,然后他看向那狐狸脸的单百户,笑了起来,“单百户,那两个货郎我能够还你们,不过你们想要我着力,也总该给些好处于我,不然我可不会让部下儿郎们去送命!”
伍盖可不是那些骄狂的处所豪强,觉得那高阎罗只是运气使然,光是从那两个货郎口中探听到的动静,就足见这高阎罗能得民气,叫部下悍不畏死,需知他在这摩天岭数年,日日给信众讲经,奉告他们只要虔诚信奉无生老母,便是斧钺临身,也只是洗濯罪孽,身后可得大光亮大安闲,可也不敢包管部下信众真到了厮杀时能舍生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