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户,马百户,这姓伍的就这般难缠么?”
过了足有一刻钟,那密林里才有动静,先是马队出来,随后便是多量步兵,内里拿弓的也很多,看得杨春他们眼皮直跳,便是杨春和马百户两人,也没想到这才几年工夫,这姓伍的部下竟然步骑齐备,虽说披甲之众不算多,但是这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三四百人,并且看面色满是没有饥色的青壮,不见充数的老弱。
伍盖可不是那些骄狂的处所豪强,觉得那高阎罗只是运气使然,光是从那两个货郎口中探听到的动静,就足见这高阎罗能得民气,叫部下悍不畏死,需知他在这摩天岭数年,日日给信众讲经,奉告他们只要虔诚信奉无生老母,便是斧钺临身,也只是洗濯罪孽,身后可得大光亮大安闲,可也不敢包管部下信众真到了厮杀时能舍生赴死。
“伍天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那高阎罗为人霸道,他连我们这些同僚都不放在眼里,伍天王觉得您这儿就能独善其身吗?”
对于摩天岭,林顺他们不太体味,虽说这陕西境内,贼匪浩繁,但是像那劳什子紫面天王这般放肆的倒是少见。
“杨百户,你无妨带我们一起去见见那姓伍的,说实话,那姓高的野心勃勃,我看这摩天岭也难以独善其身,他不放那两个货郎也好,到时候让这姓伍的和姓高的去斗。”
单百户身后,其他百户们筹议了番后,便让单百户代为做主了,毕竟那高阎罗的凶名太过,骆驼城那几家将门只能乱来些不知情的外人,可他们倒是最清楚这内里门道的。
杨春下了马,朝那片林子大声喊道,叫前面的林顺他们都面色凝重,他们即使都不是甚么好人,可这么多年在关墙能活下来,谁也不是不知兵的蠢材。
“伍天王想要甚么,只要我们出的起,必不叫天王白手而归!”
“不瞒伍天王,我等也是被逼无法,不得不联手自保,不晓得伍天王可传闻过河口堡的高阎罗?”
当着一众同僚被落了面子,杨春也不在乎,反倒是看向林顺几人,“这姓伍的甚么德行你们也见到了,想弄回那两个货郎可不是轻易事?”
“我出二十套。”
伍盖天然晓得面前杨春这群报酬何而来,可他就是揣着明白装胡涂,那高阎罗不是好惹的,他从那两个货郎口中但是晓得这高阎罗行事理念,颇类他们罗教要再造人间净土。
“单百户,你不消恐吓我,我伍某向来发言算话,二十套甲送到,我便放人给你们,剩下的何时送齐备,我自派兵和你们一起对于那高阎罗。”
杨春林顺他们都很有耐烦,毕竟这伍盖越强越霸道无礼,那他们想要祸水东引,挑动他和高阎罗相斗的掌控便越高。
“伍天王,你的前提我们承诺了,不过眼下临时只能先凑个二十套于你,剩下的我们不日就派人送来,但是丑话说前头,天王你如果拿了好处不办事,可也别怪我们心狠,这神木县里的县太爷固然不管事,可我们如果上告巡边御史,说天王你在这里摩天岭烧香信教,啸聚百姓僭越称帝……”
“这摩天岭到处都是老林子,我说句不入耳的,就是全部神木堡的兵马加起来,放到这摩天岭也就比如砂石入海,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单百户朗声说道,他本日见了这紫面天王的阵容,便晓得这姓伍的在山沟沟里怕是所图不小,偏生那高阎罗也是野心勃勃之辈,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人迟早要对上的。
“伍某这儿固然孤陋寡闻,可这高阎罗的大名也是传闻过的,如何单百户你们是恶了那高阎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