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县背靠宁城,我欲以一军奇袭稽县,引程靖回援。如果粮草有失,我看他们动是不动?宁城兵马离稽县比来,必可引程靖分兵。此时再率雄师攻占宁城,活捉昭王。”
目睹程知面向沙盘,侃侃而谈,程靖说不震惊也是不能。瑜儿未曾领兵,其军事灵敏度和疆场感知力竟像是天授才调。阐发对方将领行动脾气,推断对方能够采纳的行动,策划布局,抢占先机,克敌制胜。这便是留侯所言,运筹策帷幄当中,决胜于千里以外么。我程氏有子孙如此,真乃幸事。只可惜,青瑜非男儿,不然程家后继有人,必在此子手中昌隆。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而昭王在宁城,纵使分兵,宁城兵马也会在一万摆布。萧歧虽自恃武力,却绝非不通兵法冒进之辈。只是宁城地处边疆,虽也算得易守难攻,却毕竟比不得中原城池高门厚墙。
彼时瑜儿提及秦怀远,本身还当她想借机抨击,还被她手腕所惊。可此时想来,瑜儿当时是否已知秦怀远与北周有干系?如果不知,只当她是权谋手腕样样不凡。如果早就知了,那这份动静从何得来?
“诺,将军威武,必会马到功成。”
“将军贤明,论功行赏,唯才是举,岂是南朝那群冬烘能比的。”
而我军北境大营有四万兵马,待萧歧兵至宁城,出其不料,抢攻周营,烧其粮草,必能重创敌军。届时,待萧歧见到火起,仓促回赶,必料不到我方竟能出动四万人马。如此便可各个击破。有攻城战耗损在前,缓慢行军疲累在后,仓促应战,也不知萧歧此番还能剩下几成人马。”
三则,拿下稽县,便可毁我雄师粮草,确是大功一件,可比起活捉敌方皇子,终是平常。若获得昭王,便是将我大邺脸面踩在脚下,此民气高气傲,这等立名天下的事儿,他多数会亲身出马。
程知自是不知程靖此番感慨。不过即便晓得,程知也就一笑了之。
“大周万岁!陛下万岁!将军贤明!当随将军立不世功业。”
这两个月来,前后从安阳、曲黎、东兴,南、西、东三个方向,别离进入宁城。”说着,萧歧的手指在舆图上沿着这几道线路来回划动,逐步圈住某个范围,“日前,昭王并平康侯驻扎宁城,粮草又由富春入宁城。”说罢,手指突然停在某处。
……
秦怀远送来的这个动静倒是非常及时。
“我这里,收到了秦怀远的最新动静。”萧歧晃了晃手中的函件,“这秦怀远倒是个成心机的,就像我小时候家里养的一条大狼狗,逮人就咬,看着仆人就摇尾巴。这事如果成了,我就把他带在身边,如他所愿,给他个官铛铛。”
加上稽县,北周也是在分兵。周营留守兵马大抵不会超越二万。
遂接到,“正因如此,其民气高气傲,更不会等闲放过此次机遇。
“诺,必不辱任务!多谢将军!”
程靖沉下心机,带有几分考校,问道:“四万兵马攻打周营?那几人守宁城?几人在稽县?
另有,如果程靖护主不力,他即使活着下了疆场,也逃不过天子问罪。”
二则,依其脾气行事,萧歧多数不会守于营内,而会挑选亲领一军。
“好!不愧是我大周懦夫。孟威,此番就由你领军,我予你五千精骑,你要拿下稽县。待你班师,为你记头功!”
“孩儿拜见父亲。”
先不管这个昭王是来做甚么的,若我们能活捉昭王,必能狠狠打邺朝的脸。到时候,是压着昭王去破关攻城,还是让邺帝割地赔款来赎人,都是一场大功。舞文弄墨的小白脸,非要跑到疆场来舞刀弄枪,这也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