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大哥当初是为了拂贵妃之意,才那样对待冯婧。”
蒖蒖惦记取冯婧之事,一心想替她刺探太子断交斩情丝的启事,遂问赵皑是否晓得此事。赵皑道:“我虽与太子是一母所生,大哥待我非常亲厚,但因我自小由郦贵妃扶养,他与我也并非无话不谈,更不会论及贵妃家人。他与冯婧之间隐情,我晓得的一定比你多。”
赵皑不由笑开来:“我这还没乱呢,你就担忧将来被弃了?”
赵皑应道:“那好,本相如何,贵妃如何,还望殿下明示。”
蒖蒖蹙眉瞪他:“别扯我,我跟你又没……”
赵皙张了张口,似想说甚么,但赵皑扬手制止,持续说下去:“但是她把我当亲生孩子。大哥还记得我十一岁时患沉痾,几乎死去么?当时贵妃日夜保护在我床前,忧心如焚。我醒时她老是笑着安抚我,想尽体例劝我进食饮汤药,我闭上眼睛,她觉得我睡着了,才会轻声抽泣……有一次我半夜醒转,瞥见她在窗边对月祷告,说请神灵不要把我带走,她情愿把余生统统的寿命加给我。从那今后,我便完整视她如母亲了……而大哥比我大两岁,当年回绝娘子们的抚养,在乳保和近侍顾问下长大,也就没见过贵妃这份真情。贵妃这些年来,代掌六宫事件,或有些获咎人之处。如有人教唆,大哥恐怕易对贵妃心天生见,不喜贵妃,我亦能了解。只是不管如何,都不该该借无辜的冯婧来宣泄对贵妃的怨气。大哥请恕愚弟直言:世人都称太子仁德,而大哥现在对冯婧这一弱女子所为,委实对不起这二字。”
他想起她当时的眼睛,清澈而澄彻,目光穿过木格长窗映出的道道光影,固执地看望着她要寻觅的细节和数据。她生得秀美,但是那刻令贰心有一动的与其说是她容颜,不如说是她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他从未想到,一个女子专注于这类看起来仿佛古板而无趣的事时,会如此动听。
“我没胡说。”赵皑停下点茶的行动,直视兄长,“大哥与冯婧相会多次,以大哥的心机本性,怎能不查明她的来源就与她密切来往。宫中传闻,你得知冯婧是贵妃外甥女后才决定丢弃她,是不成能的。”
蒖蒖无语望天,心想人间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赵皙置于案上的手垂垂收缩,指节凸显,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个孩子的生日,与冯婧的,是一天。”
赵皙避开他的视野,没有辩驳。
蒖蒖领命前去清华阁。此时非进膳时候,凤仙不在阁中,赵皑正在看书,见蒖蒖到来颇欣喜,收下鞋垫后请她坐下稍歇半晌,又命人上茶。茶器布好,他挥手命侍女退去,本身坐在蒖蒖劈面,亲身为她点茶。
赵皑了然:“大哥很赏识她的才调,但介怀她是郦贵妃外甥女,以是直到集芳园相见前都未曾与她联络。”
“如此甚好,”赵皙淡淡道,“想必郦贵妃乐见其成。”
赵皑道:“没有。刚才我独坐着练水丹青,以是摆了些茶器。”
赵皙见桌上杯盏,便问:“二哥这里有客?”
蒖蒖一哂:“若论慎重,你还大不如太子。若论始乱终弃的潜力,恐怕你倒是有过之无不及。”
赵皙恻然低目,凝睇着靴尖,好久才道:“你刚才提起,郦贵妃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刚落地便断气了……那你晓得阿谁孩子的生日么?”
赵皑惊诧,旋即一笑:“大哥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