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蒖蒖问。
回到来凤阁复命以后,蒖蒖如常去厨房帮胡典膳做事,斯须芙蓉阁送柳婕妤回礼的小黄门到来,将礼品中的吃食生果运进厨房。蒖蒖盘点保藏,见盛吃食干果的是漆器或金属器皿,而盛生果的是竹编食匮。触及那些竹编食匮时,蒖蒖想起王慕泽所说郦贵妃以食匮换子之事,不由行动呆滞,干脆俯下身去,细心打量翻看那食匮。
“这我哪记得清,得问内藏库的人。”胡典膳道,接着叮嘱蒖蒖,“生果吃食取出来后找两个小黄门把这些器皿送回内藏库。”
“这个说不好,”韩素问挠挠头,“他这一辈子大抵只要一个病人有救活——齐太师。齐太师身后他便分开了翰林医官院,杳无消息,今上即位后多次派人寻访,但一向没找到,也不知他是否尚在人间。”
胡典膳答道:“周医官是贵妃这十几年来的主治大夫,常叮咛我重视贵妃饮食细节,切勿犯食品忌讳,非常细心。贵妃平时用的调味品他也要先查抄过,本身试了没题目才让我们用。以是每次我们从内藏库取来调料都会先送到他那边去,经他查验无误再取返来。”
医工道:“偶尔吃下去一点应当没事,只要别长年累月地吃就行。”
蒖蒖赞道:“不错不错,才十八岁就能考进翰林医官院,你的确可谓医学天赋呀!再好好熬炼熬炼,假以光阴,必然会成为我朝大国医。”
“张云峤张国医,”韩素问答道,“他才二十多岁时就被先帝封为和安郎,治愈过很多病人,包含先帝和今上,也包含我的父亲,以是我视他如同神明,每次测验或出诊前都会拜拜他,请他保佑我统统顺利。”
蒖蒖仰首看去,但见画中人是一名着青绿色公服的翰林医官,五官端方,眉宇间有正气,薄蓄唇髭,看模样不超越三十岁,负手握着一卷《素问》顶风立于崖边,目光冷冽地侧首看向画外,有傲视天下的意味。
蒖蒖问:“不能留下来,待下次阁中送礼用么?”
柳婕妤在堂中访问了蒖蒖,收下郦贵妃礼品,又命本身阁中提举官取金粟、犀玉钱、影金贴罗散花儿及吃食、生果多少行礼,和颜悦色地与蒖蒖叙谈几句,问她姓名、春秋、故乡,未几时便似已很熟谙,再称呼即亲热地唤她“蒖蒖”,让侍女取本身的珍珠花钿赐给蒖蒖做见面礼,别的对运送礼品来的来凤阁小黄门也各有犒赏。蒖蒖原觉得她如许受宠的嫔御免不了有几分骄横,现在看来倒是随和得很,非常会为人。
蒖蒖笑着道恭喜,问她为何这么巧,获得了菊夫人的院落,香梨儿道:“那院子自菊夫人出宫后先帝就命人锁上了,近二十年无人居住。日前官家和柳婕妤来仙韶院听我姑姑弹琵琶,路过那院子,见内里甚大,但杂草丛生,完整荒废了,又听人说我姑姑居处粗陋,便让人开锁,将院子打扫洁净,赐给我姑姑和我居住。”
胡典膳见她看食匮看得入迷,觉得她是对这些天家器物感兴趣,遂与她聊起这个话题:“这竹编食匮挺好用,但不及漆器精彩。之前宫中及宗室戚里生儿育女要送礼,盛生果的也是漆器,都雅很多。不过厥后先帝发明漆器过分密闭,盛生果轻易腐臭,才命内藏库换竹编食匮。”
既聊得欢畅,韩素问号召蒖蒖进一间挂着历代名医画像的厅堂,朝着此中一幅画像拱手道:“实不相瞒,我的欲望,就是成为像他那样的大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