蒖蒖奇道:“盐不是官府专卖么?如何会盐价飙升?”

林泓看出些端倪,问那“钟馗”:“你们收了别人多少钱?”

蒖蒖与林泓表示了解,店东再三伸谢,送了两个生果,又聊了几句才退去。

少顷店东过来,热忱地扣问他们对菜肴的评价,蒖蒖道:“食材不错,蟹很新奇,但实话说,其他菜味太淡,都像是盐放少了,特别是几个腌渍海鲜的小菜,因为盐少,导致略有异味。”

店东叹道:“虽说是官府专卖,但如何卖是各地盐司官员节制。本年我们这里的盐司官员为取利,用压得极低的代价向盐户收买,还常常拖欠着钱,耐久不付出给盐户。又举高价卖给盐商,盐商高价买了,必定只能以更高价卖。若盐商买不起,他们就在盐里参杂泥沙,略调低价,逼着盐商买。”

店东道:“盐商买不完,盐司官吏就按户籍分摊给百姓,逼着百姓高价买,称为‘口食盐’,就算家里穷得叮当响的穷户他们也不放过,必须买……更有甚者,待百姓交了钱了,他们又不急着发放口食盐了,导致百姓钱付了盐却长年累月收不到,不得不再出高价向盐商采办……如此一来,盐价怎能不飙升?”

林泓正欲与蒖蒖持续前行,忽闻身后有人一声轻笑:“这些人,也忒见钱眼开了。”

蒖蒖有些恼火,问:“你跟踪我?”

小女孩说:“我是绍兴人。故乡客岁水患,本年水灾,闹饥荒,家里人除了我和妈妈都饿死了。以是妈妈只能带着我来姑苏,乞讨为生。”

待阔别酒坊,林泓即放开了蒖蒖的手,朝她说了声“抱愧”。蒖蒖却一把挽住他胳膊,脸悄悄依托在他肩头,仍以伉俪般密切的姿势与他并肩同业。

蒖蒖问:“那你妈妈在那里?”

那是“家”的味道。林泓低首看蒖蒖,见她依偎着本身,含着温馨浅笑,也在低目谛视他们的影子,鼻中无端一酸,旋即向轻风迂回的夜空展开眼,但愿目中的潮湿能被尽快吹去。

赵皑也不答,笑着走到他们面前,对蒖蒖道:“吴掌膳,你身为内夫人,在宫外更应自重,不成与男人如此靠近。”

蒖蒖觉得他们意欲索要赏钱,便取出一些铜钱给他们,但是他们拿了钱只作揖伸谢,却不分开,仍然围着蒖蒖跳舞吹打,蒖蒖走他们也走,始终对峙断绝着蒖蒖与林泓。

蒖蒖摆首,问:“环境如此严峻,就没人将真相上报朝廷么?”

蒖蒖忙向酒保摆手说无妨,让小女孩靠近,把蟹螯连同几枚点心一同递给她。那小女孩欢畅地施礼伸谢。蒖蒖见她端倪清秀,举止有礼,不似普通乞儿粗鄙,便问她:“你是那里人?家里另有人么?如何流落街头?”

“归去吧。”他淡淡道,仿佛在对她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事,“孩子睡了几个时候,该醒了。”

国朝中元节放假三日,其间百姓张灯结彩,祭拜先祖及地官,亦不忘出游夜市,最是热烈。时价中元假期第一日,路边除了卖金犀假带、五彩衣裳、各色花果糕饼的摊铺,亦不时有艺人演出戏曲杂剧。蒖蒖与林泓同业至一起面较宽处,忽闻身后锣鼓喧天,一名戴着面具,作钟馗扮相的男艺人自火线翻滚而来,硬生生将他们冲撞分开,然后挥动扇子,一向围着蒖蒖跳舞,而数名乐伎各持乐器也围聚过来,奏着乐,仿佛在给“钟馗”伴奏,但是站位也在蒖蒖与林泓中间,成心偶然地反对着林泓,不让他靠近蒖蒖。

正感难堪,林泓俄然牵起她一只手。

“谈不上跟踪。”赵皑道,“向拾一园的人问了你们去处,过来相见罢了。”

酒保道:“官家确切下诏赈灾,但各地官员履行力度不一。姑苏环境算好的,都按官家圣旨履行,而绍兴官员就很对付,向上坦白灾情真相,朝下剥削朝廷赈灾的赋税,中饱私囊,去各地观察评价灾情,还要向本地收一笔钱……你说如此赈灾,哀鸿能不流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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