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书在廊下站着,见这窦可鸣与贞玉两个远在女墙跟下,时不时的望她一眼,一向不断窃保私语,也不知他们究竟所谈何事,内心却模糊不安。
待到辰时方过,宣泽厅中的各位闺秀们,便也起家告别归家。宋府几位女人,还是与沈氏同车,一并归的宋府。
本来在蔡家寺时,她俩也曾动过手脚,贞秀虽体形胖重,但身子矫捷不及贞书,每回都是败下阵来,狠吃过贞书手上工夫的亏。自发憋的几近要被过气去,这才吐气断哼道:“好二姐姐,求你了……我包管……不敢……”
贞秀叫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再头上挨了几耳光,耳中嗡嗡作响,反了手臂欲要去抓贞书,怎奈贞书恰压在她腰上,任她双手如何反转也抓不到贞书一分一毫。
贞书在旁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嘲笑道:真是一派胡言。十七八岁的男人,且不说公侯之家,便是浅显人家,也早与母亲分室而居,何来一眼就瞧见继母床铺之说。再者,那国公夫人身在内院,必也几重房舍帘幕遮挡,又外间必有很多丫环婆子相陪相侍,这国公世子又如何能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继母寝室去。这婆子所言,想必也是胡编乱造罢了。
许是这回上京见了些世面,又攀上了贞玉,宋贞秀口气也渐大了起来。她下床理好了衣服,转头冷冷道:“你也莫觉得那陶素意多看了你两眼,多问了一你一句,能是多大的幸运。她也不过是个假文酸妇,仗着读过几本书在那边矫饰风情,若说容色,连我都比不上。”
那丫环惊的嘴里能囫囵吞个鸡蛋一样,半晌才点头道:“竟是如许一小我,那也难怪。”
窦可鸣听闻她并不是丫环,心内叹道:却也难怪,那边的丫环能有如此好气度。
恰此时贞玉相邀,窦可鸣便也贞玉离了宣泽厅,两人到院外女墙边一起闲逛,赏这女墙上的壁绘诗辞。他因见贞书远远站在廊下,鹤颈纤腰一束多发,非常的亭亭玉立,便遥指了她问贞玉道:“那廊下的丫环,前儿跟着你,今儿跟着你姐姐的,但是你宋府家生的主子?”
贞媛与贞书向来能谈些知心话,当下取了长钗道:“你瞧着那章瑞如何?”
方才在南安侯府宣泽厅中,宴席中劈面的窦可鸣便不时瞄着贞媛,到了东厅后虽窦可鸣出去了,后又补上来个戴周子巾的章瑞,油嘴滑舌献殷勤,把个贞媛哄的喜笑容开。贞秀一时摸不准她是对那窦可鸣动了春情,还是瞧上了那油嘴滑舌的瘦墨客章瑞,便出言相刺道:“大姐姐本日摆布逢源,可瞧准了要选谁作趁龙快婿没有?”
贞秀还欲借机突门而出,贞书忽而伸手一把扯住她手臂反转到身后,一把将个贞秀搡趴在床上,本身纵身骑压在她身上,另一手在她后脑勺上重重扇了几记耳光道:“你在蔡家寺混闹也就算了,我们原是亲姐妹,等闲我不肯意难为你。可现在在京中,你四周嚼我舌根也有罢了,我原也不是甚么好货。可大姐姐了?她一贯居在深闺,二九还未出嫁,本日不过略得了旁人一点青睐,你就酸天酸地要四周去吵嚷,是不是不想活了?”
婆子扫了丫环一言,一撇嘴道:“那但是件丑事,杜国公府里瞒的水泄不通。不过,我有个熟悉的姐妹在那府里厨房作事,倒是晓得些形迹。”
窦可鸣点头不语,回身仍渐渐朝前走着。贞玉心内气的火冒三丈,暗中将全部北顺侯府一门高低长幼祖宗十八代皆问候了一遍,方才忍了肝火道:“你既不放心,过几日我们姐妹几个要去京郊广济寺上香,届时你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