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头一日开业,因是背街,来道贺的街坊亦寥寥无几,不过放了几串炮后,宋岸嵘与赵和便在柜台前闲坐。苏氏在楼上闷了两月,心内急闷,但因宋岸嵘与赵和,贞书几个整日繁忙,也不便相告。本日见店铺已开,便故意要到宋府去报个道,给钟氏献个好儿。遂与贞怡两个清算打扮一番下楼来,对宋岸嵘言道:“我们此番来京,还未知会府里。不如本日我到府中一趟,也好瞧瞧贞书在做甚么?你出门替我雇辆车来。”
宋岸嵘站起来要与她对吵,赵和忙拦下轻声道:“本日头一回开张,大师和蔼生财,和蔼生财。”
她先唤了宋岸嵘与赵和两个出去用饭,这才拿盘子端了几碗饭上楼。现在不过一间屋子罢了,摆布皆是床。苏氏趴在床上还是不断哭着,贞媛坐在一旁软言慰劝。
这日苏氏只躺在床上哭泣,连摆布街坊都猎奇不已,探头在外张望。宋岸嵘没法,只得擦入夜订了一辆车,要她隔日带着贞媛贞书贞怡几个回府相拜。
贞媛点头长叹口气,苏氏昂首抽泣道:“我的贞秀……”
钟氏伸手,贞秀赶紧过来扶了,两人一并走入餐厅。苏氏与贞媛贞书几个也一并跟了出去,仍站在边上服侍着。
本来她一早打的就是贞秀的主张,而非贞媛。
待几幅画作裱画,便挂在店中作样揭示,专待人客上门。
她又回身对贞媛几个道:“瞧瞧你mm,多大的孝心,你们凡是能比得一二,老祖宗也叫你们跟前常起常居服侍着。”
贞书劝道:“本日初初开张,买卖人讲究个和蔼生财。娘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该去滋扰父亲的。”
钟氏平生沉着,那边会信这些阿谀。但现在贞玉已去,无人与她嬉笑怒骂指导各房各府,她心中孤单,唯有看贞秀撒娇作痴打发点时候,也就微微呈情笑笑。苏氏见钟氏笑了,知是投上了她的癖好,喜不自胜道:“好孩子,老祖宗要的恰是你如许的孝心。”
沈氏瞧另几个闺秀也眼巴巴瞧着她,回望苏氏,苏氏道:“不碍事,都是自家姐妹,她们原也该晓得的。”
贞书又问苏氏道:“那既侯府将她赶了出来,这会她又在那边?”
贞秀笑道:“乌鸡枸札百合红枣汤,孙女特地本身守着炉子熬的。”
苏氏向前几步挥了帕子道:“母亲这话说的,媳妇也不过是想要叫她们贡献您,怕贞玉走了您身边孤寂。”
钟氏与苏氏皆微微变了神采,就听贞秀又笑言道:“老祖宗是菩萨,我就是那身边伏侍的童女。老祖宗是佛祖,我就是那案下一只要佛心的老鼠。老祖宗如果王母娘娘,我甘心日日在前面替您掌着扇子。”
贞书道:“若侯府不容,她也左不过回了府里。就算丢点皮面也是她自找的,莫非能缺了吃穿?”
他们苦寻一月不足,才寻得东市上一间背街的小店铺。因先前亦是开装裱铺的,内里大置布局倒还过得去。唯赁费太高,要四万银子之巨,月租倒还合当,一月不过二十两银子。
因门前空无一人,宋岸嵘此时心境也坏,遂头也不回道:“此时正忙,我如何能出去替你雇车,快上楼去。”
难怪贞玉当日对那窦可鸣说:我定会给你个二房的女人作陪妾。
苏氏走到前面,见贞书一人蹲在地上生炉子。京中煤炭价贵,为省钱计,贞书取的煤皆是好贱价的石煤,唯她伎俩好能生得起来,旁人再无体例的。
苏氏听了笑的合不拢嘴,方要开口,就听贞秀撒娇道:“我可不是老祖宗的孙女。”
贞秀甫一入京便将贞书在五陵山中与一个江洋悍贼苟合之事讲给了钟氏并贞玉,沈氏几个。幸亏贞玉因提亲备嫁,不便到各府走动,是以此事现在仍还只在宋府一府内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