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抿嘴笑道:“凤凰不与凡鸡共食,但看小幺叔所举之人,便知志向非小。”
拎着小食篮来到八娘的房间,将饭菜摆上,对八娘说道:“八娘,不能老困在床上,快来用饭,吃完还要去院子里走动走动才好。”
苏油一张小脸非常诚心的模样看着八娘:“你大病初愈,估计厌油,我就做得平淡些。”
不过才女是否必然就能讨婆婆喜好,这也难说得很。
八娘又挑起一片鸡血旺:“这又是甚么?”
苏油说道:“那是鸡血凝成的血旺,要做到这么绵韧,靠的是火候恰到好处,既是荤,又不腻,好消化另有营养,对你病后衰弱很好的。”
苏油摆动手中鸡腿,谦善道:“如何能够,那可不敢比。子瞻幼年从刘微之在寿昌院发蒙,微之教员作《鹭鸶诗》,此中一句‘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子瞻以为高低句之间失关联,不如改成‘片雪落蒹葭。’为上。教员大赞奇才,说‘吾非若师也。’这才是灵性。”
苏油正啃着一条鸡腿,满嘴冒油:“这叫开水白菜,嗨!实在质料还差得远呢,不过徒具其表罢了,那汤也好喝,你喜好就多吃些,不腻的。”
苏油持续说道:“当然这是一方面,别的就是立业。丈夫交游进学,为人妻者,在家务就要支撑起来,给丈夫最大的支撑。我七嫂你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明允堂哥但是二十七岁才昂扬读书,之前以后,一向都是七嫂在摒挡阿谁家。”
苏油:“啊?”
苏油便在一旁开解:“八娘,听闻你在家里也是读书好学,现在成了程家新妇,丈夫在内里的事情,便不要管他,服侍好翁婆才是正理。我感觉你能够从做菜动手,定能讨得他们的欢心,有了他们的支撑,你在程家的日子便好过了。”
八娘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开口:“据八娘探听,十年之前,有位叫毕昇的人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其法是先将每字做成一印,然后设一铁版,其上冒之以松脂腊和纸灰之类。”
苏油将一个小碟里的鸡茸和一个小碟里的葱花拌入双色豆腐中,坐下来端起碗:“我但是饿得不可,这就没法客气了。”
苏油说道:“那是鸡肉焙制的鸡肉松,提鲜是一等一的,这不是见八娘胃口不开吗,就尝尝用这个。”
听八娘提到子瞻,苏油顿觉兴趣盎然,笑道:“改天去栖云寺玩玩,传闻他在那边墙壁上另有一篇《病狗赋》,可得好都雅看。”
公然,苏油就见八娘艰巨地点了点头。
苏油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就给八娘送饭去。”
这话八娘说得理所当然的自傲,说完又指了指桌上:“另有这两道菜,固然是庖厨小道,但也能见地小幺叔格物的悟性,说是神童,当不为过。”
八娘赞道:“实在是不错,小幺叔,这两道菜不是平常庄户人家所能出,不晓得您在何方学来?总不会生而知之吧?”
八娘悄悄地点头道:“话虽是如此,可又有多少人会想这个题目呢?这就是格物的天赋了,小幺叔灵性奇佳,比及开蒙读起诗书来,那必然事半功倍。”
苏油小脸红扑扑的,谦逊道:“担不得这个名头,如司马君实,二程兄弟,那都是家学渊源,明颖聪明之辈,关头还从小就晓得纵力精进心无旁骛,五岁贯《论语》,七岁贯《春秋》,那才是神童。”
这事情难与娘家言道,苏洵必定不清楚,是以感觉程家虐待了自家闺女,并吞她的嫁奁,也在道理当中。
八娘先挑了一点菜心,一尝不由得大惊:“这甚么菜式?我还觉得是白水煮菘菜心呢。这……如此鲜美,这是鸡汤?怎地没有一点油星,还如此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