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前院大堂,来到了二堂。
吴县离沈家不算太远,马车以不快不慢的速率走了一刻多钟就到达了吴县县衙。
“此言差矣,此事攸关吴县女子名誉,天然也属本官统领范围,如何能说是你沈家一家之事呢?”
“沈女人,请随我来。”
赵银苓手足无措地摆摆手。
沈隆想要禁止,可看到那十几个带刀的衙役,不由游移了一下。
她深吸口气,挺直了背脊,头抬得高高的,朝李瑭福了一福。
女人短长,不消陪着,主母胆量小,还是得看着点。
沈隆的神采阴晴稳定,眼神闪动数次,然后咬了咬牙。
他含笑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是押送,为甚么要让赵氏上马车?”
一行人莫名其妙地呈现,又莫名其妙地分开,全部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沈女人可有奇策?”
赵银苓恍然大悟:“以是,这新县令,想要对于杨家和苏家?”
“这与我们又有甚么干系?”赵银苓不解。
“娘,你想,我们吴县权势最大的是甚么人?本来那位老县令在的时候,几近隐形人一样,凡是大小事件,都是杨、苏两家牵头,我们沈家跟在背面。哪有县令甚么事?”
李瑭一挥手。
李瑭点头:“吴县富庶,盛产稻米、茶叶,苏绣更是一绝,但每年所交的税收,却不敷百分之一。食君之禄,自当分君之忧,只可惜几个月以来,本官的各种行动,都未能成形。”
他身后跟着一群穿戴皂袍的衙差,推开人群,走到了沈清云身边。
他幼年成名,学业顺畅,还从未碰到过这么大的波折。
沈清云扶着母亲下了车,就见李瑭走了过来。
他穿戴绿色的官服,面冠如玉,五官超脱,一看就是世家公子出身,举止有礼,风采翩翩。但眉眼却格外的锋利,眉峰如刀,眼神更像是带着剑光,不怒自威,只扫一眼,就让民气惊胆怯,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见过礼后,李瑭又道:“虽是权宜之计,但未免落人话柄,还得委曲沈大娘在牢里待几日。”
“如何?李大人莫非想为赵氏出头不成?”
“李大人年青,出身权贵,不像上一名县令只想熬资格、和稀泥,他年纪悄悄就中了进士,在翰林院待了三年,却没有留任京中,而是主动要求外放仕进,必定是想做出一番功劳来的。”
“可如许,会不会不太好啊?你也是沈家女儿,如果这事儿闹大了,她们把你出族如何办?今后可如何说亲呢?”
来者恰是吴县县令李瑭。
“那李瑭是沈清云找来的救兵!”
而这一游移的工夫,赵银苓已经被带上了车。
沈清云略思考半晌,清算了一下话语,接过了话头。
“大人来到吴县也稀有月了,对本地环境想必已非常体味了吧?”
沈隆的神采非常丢脸。
昭昭看了一眼自家女人,仓猝也跟了畴昔。
“以他一人之力,想要突破本地盘亘极深的三大宗族,很难。没看他上任都好几个月了,改的好几条令都没人服从吗?”
“方才大人也看到了,本地宗族强势,就连官衙都不放在眼里,说句不好听的,以杨、苏两家为首的权势,在本地,就像是个小朝廷一样,大人您单打独斗,是打不过他们的。”
“不委曲不委曲。”
“总之,从速告诉你大哥!”
说到最后,李瑭很有些欣然。
沈隆的神采更僵了,语气也生硬很多。
“民妇信赖大人会还民妇一个公道。”
他也不傻,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沈隆神采有些僵。
沈清云和昭昭对视了一眼。
与此同时,远处的马车内,沈清云也在跟母亲丫环说这位新任县令的动静。
李瑭抬手抚了抚眉,点头道。
“本官传闻,沈家有妇人私通外男?如此重案,合该禀告本官,由本官做主才对,沈族长这般是做甚么?难不成想滥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