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瑭一挥手。
沈清云安抚了母亲几句后,整了整袖子,昂首看向李瑭。
沈清云略思考半晌,清算了一下话语,接过了话头。
昭昭总算是定时赶到了。
他含笑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知李大人台端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包涵。不知大人因何来我沈家?”
他强撑着笑拱手行了个礼。
他身后跟着一群穿戴皂袍的衙差,推开人群,走到了沈清云身边。
来者恰是吴县县令李瑭。
昭昭看了一眼自家女人,仓猝也跟了畴昔。
他一声令下,两位跨刀的衙差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了赵银苓身边。
赵银苓又惊又怕,直到看到了女儿的眼神。
“本官还没耳聋,听得清楚。”
沈清云视野一偏,看到了他身后的马车,以及马车上的昭昭,稍稍放心了些。
“非也非也,本官向来依律法行事,此案干系到沈家名誉,如何能随便了事?来人哪!把赵氏收押,带回县衙,关进大牢!”
“以他一人之力,想要突破本地盘亘极深的三大宗族,很难。没看他上任都好几个月了,改的好几条令都没人服从吗?”
并且,那马车好眼熟!
他穿戴绿色的官服,面冠如玉,五官超脱,一看就是世家公子出身,举止有礼,风采翩翩。但眉眼却格外的锋利,眉峰如刀,眼神更像是带着剑光,不怒自威,只扫一眼,就让民气惊胆怯,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此乃本族之事,不需外人置喙。赵氏既已嫁做沈家妇,存亡繁华,皆归我沈家,与外人无关。”
沈清云坐下后就开门见山说了起来。
昭昭忙转移话题:“主母,女人还得守孝三年呢!没法说亲,等三年后,谁还记得这事儿?您呀,就放宽解,像我们女人这么好的人,全部姑苏城都难找,还怕没有好婚事?”
沈隆想要禁止,可看到那十几个带刀的衙役,不由游移了一下。
李瑭心底讶然。
这小娘子,个头还不到本身肩膀,气势却一点也不输人。
说到最后,李瑭很有些欣然。
“沈女人可有奇策?”
“可如许,会不会不太好啊?你也是沈家女儿,如果这事儿闹大了,她们把你出族如何办?今后可如何说亲呢?”
李瑭点头:“吴县富庶,盛产稻米、茶叶,苏绣更是一绝,但每年所交的税收,却不敷百分之一。食君之禄,自当分君之忧,只可惜几个月以来,本官的各种行动,都未能成形。”
沈清云扶着母亲下了车,就见李瑭走了过来。
赵银苓一下子就不慌了。
李瑭抬手抚了抚眉,点头道。
他也不傻,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大人来到吴县也稀有月了,对本地环境想必已非常体味了吧?”
说完,她站直了身材,跟着两位衙差一步步走出了人群。
沈清云把这件事里里外外都跟母亲说清楚了,赵银苓细眉微颦。
与此同时,远处的马车内,沈清云也在跟母亲丫环说这位新任县令的动静。
赵银苓是个心机简朴的人,一听这话,眉头随即伸展开来。
吴县离沈家不算太远,马车以不快不慢的速率走了一刻多钟就到达了吴县县衙。
沈隆的大儿子,就在吴县做教谕。
“沈女人,请随我来。”
等人都走了以后,沈隆才蓦地回过神来。
而沈清云只是让昭昭传了句话,说她能帮他突破吴县三大宗族盘亘的局面。
沈隆神采有些僵。
“本官传闻,沈家有妇人私通外男?如此重案,合该禀告本官,由本官做主才对,沈族长这般是做甚么?难不成想滥用私刑?”
见过礼后,李瑭又道:“虽是权宜之计,但未免落人话柄,还得委曲沈大娘在牢里待几日。”
沈清云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拍了拍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