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灯会?”曹爷笑,“小丫头倒是个好风情的人!不错,办个品灯会,才子才子该题词的题词该作诗的作诗,一番热烈下来宫灯可就不是畴前的代价了,可越是如许,惦记这些灯笼的越多……”
“好一个有韵为魂!”云卿手拍桌子赞叹一句,重新将那画送到曹爷面前道:“那云卿可要喊一句冤了,云卿虽不如曹爷才学赅博见多识广,但平生看过的灯笼也是数以万计,要说不伦不类,这百结花灯可真是冤枉大了!”
云卿略略避开曹爷目光道:“物以稀为贵,当求奇货可居。三百个八宝宫灯,画不重样字不重书,个个都会是独一无二的。”
曹爷果然不负云卿一早结论的“奇特”二字,方才谈起灯笼谈起画作时曹爷神采严厉,这会儿端庄谈买卖了结懒懒惰散并不上心,倒是对她一向笑意通俗,面露嘲弄之态,幸而云卿晓得他一开端就不是为了灯笼而来。
“嫦娥望夫,柳毅传书,许仙赠伞,鹊桥相会,曹爷总结得再精简不过了,只是……”
“让曹爷见笑了!”云卿说,“江南富庶之地,各种工艺发财,制作的灯笼想必也极其精美。曹爷给的时候又未几,苏记的工艺再高超只怕曹爷能赚的也有限……”
“百结花灯已经讲完,曹爷可想好本身要甚么样的灯了?”云卿是想要循序渐进,但曹致衎是慕垂凉的义兄,来苏记谈灯笼是为了甚么都还不必然呢,她不敢太悠着玩儿。
云卿倒想起慕垂凉来,瞧他使的路数,清楚也是个奸商。
“第三幅画画的也并非许仙赠伞,而是白蛇收到许仙所赠之伞。以是它报告的也不是许仙赠伞之善,而是白蛇寻觅许仙的报恩之心。这幅画是站在新娘子的态度对新郎说,承蒙夫君不弃,愿与贱妾共白头,这份恩典我自当悠长铭记,非论何时何地,都为夫君等待。”
孙成听到有人嘉奖天然是高兴极了,云卿也喜不自胜,谨慎将图纸清算妥当放回盒子,然后对孙成说:“去替我多谢你徒弟!”说完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说的是手,也是其他。
“第二幅画画的的确是唐传奇中《柳毅传》的故事,但画上没有柳毅侠义救人之举,只要龙女娇羞相许之态。这幅画是站在新郎的态度送给喜娘子,是说我愿顺从仁义礼信,成为柳毅那样的谦谦君子,那么娘子你是否情愿做我的龙女,不顾统统同我在一起呢?它讲的不是柳毅传书之义,而是龙女相许之信。”
曹爷一双眼睛仍胶着在画作之上,只是多少有些懒洋洋的,不复方才的热切,他道:“灯需有木为骨方可不散,亦需有韵为魂方可不俗。”
四幅画,四个女子,四个故事。画技高深,绝非俗品。看曹爷品画品的如痴如醉,明显对书画是很有几分功底的。如此一来云卿反倒更有胜算,决计拖了会儿时候,比及曹爷看的差未几、孙成早沉不住气时才抿了笑,慢悠悠地问:“人说一花一天下,一叶一菩提。云卿不敢说这四幅画内藏了多大乾坤,但想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人看到的都是分歧景色。不知曹爷如何故为?”
曹爷重又核阅了一遍图,点头直言道:“不当,非常不当。嫦娥望夫为之思,柳毅传书谓之义,许仙赠伞谓之善,鹊桥相会谓之苦。用在结婚用的花灯上的确不伦不类,大损画作原有的意境,实在是太华侈了!”
“囤到他们心痒痒的时候,先抛出来一盏两盏,并着品灯会上的题字题词一块儿送人。开了这个先河,这份儿礼品可要流行一时了。丫头,你公然是夺目透了,你若做买卖,必然也是个奸商!”曹爷不复先前嘲弄之态,倒是笑得挺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