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升堂鼓响过,世人只见从县衙正堂屏风后转出一人:近四十岁的年纪,白面微须,疏眉郎目,身着一袭深绿色官袍,头戴进贤冠,安闲走到居中陈列的公案后坐下,轻喝一声:“带上堂来。”
即便在穿越前也未几见差人鞠问犯人时会主动报出本身的姓名来,杨凌听到房别驾主动报出姓名,不顾阴全的禁止,跨前两步,挡在了三郎身前,躬身说道:“回老爷,她叫三郎,原是被突厥抢去的一名孤儿……”
“杨凌,你这是在胡说些甚么啊?”阴全又急又怕,用力扯了一把杨凌,想要他改口收回方才的话。
杨凌脱口答道:“禀老爷,我们驿长名叫阴行功,驿站内共有……”
房别驾接过驿符,放在掌中细心核阅着,问道:“明显是两人同往江南当差,为何只发下一块驿符,这有些说不通吧?”
阴全忙不迭地从怀中取出驿符,双手捧着呈给房别驾,说道:“小的,不,小的和杨凌都是飞狐驿调往江南当差的驿隶,临行前驿长只颁赐了一块驿符给我俩,求老爷明鉴。”
房别驾目视张须陀,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冲店掌柜摆了摆手,说道:“无需查验你的身份了,张县尉和差役们都能为你作证。你选退至一旁候着吧。”又转向阴全、杨凌两人问道:“哪位是持有飞狐驿驿符前去江南当差的呀?”
“哦?竟有这等事?倒是我问得冒昧了些。”房别驾故作惊奇道,“你既是飞狐驿调往江南的驿隶,昨晚为何不安然接管差役们的检视,而要跟人逃脱呢?”
站在杨凌身边的阴全唬得脚下发软,忙扶住杨凌才勉强站稳,颤抖着声音问杨凌道:“呆会儿他们不会对我们动刑吧。”
差役们推搡着杨凌、三郎等四人走进了公堂,在间隔公案三四米的处所站定,喝令道:“见了老爷,还不跪下施礼!”
他话音方落,店掌柜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堂外,不住地向张须陀叩首哀告道:“小的甘心认罚十倍昨日这小娘子交的房钱,只求大老爷放太小的吧。”
没等他把话说完,却见房别驾陡地神采一沉,冲两厢站堂的衙役怒喝一声:“来呀,将这厮拖下堂去,重责十杖!”
两人说话间只见从正堂居中陈列的屏风后起首走出了昨夜亲手将他们缉捕归案的那位名叫张须陀的县尉,他面带不悦,在公堂正座右首站定,正色冲被押送至堂外的杨凌等四人说道:“房别驾是自青州下县巡查的州府上吏,鞠问听审时尔等如敢虚言欺哄上官,休怪张某对尔等不客气了,这堂外差役们手中的水火棍可不是只做安排的。”
“四名流犯现已带到,请老爷升堂喽。”也不知是谁在杨凌身后俄然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就听站堂立威的差役们众口一辞地哟喝道:“威武……”
杨凌等人都没想到这位举止斯文的房别驾未曾升堂问案,便给他们吃了一记放心丸,当堂许下承诺,只要他们能自证身份、来源、去处,便可放了他们每小我,不由得喜出望外。
就在杨凌将要说出飞狐驿有多少名驿吏、驿卒和多少匹驿马时,俄然留意到房别驾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眸子转了转,忙改口道:“驿站差役人数和驿马数量皆属于朝廷奥妙,临行前阴驿长特地交代我俩不成等闲泄漏,请恕小的难以答复老爷的问话。”
“来人,将他扶起,架进堂来。房别驾就要升堂了。”张须陀一张赤红脸膛绷着紧紧的,向堂外两厢的差役叮咛道。
出乎在场几近统统人的料想,杨凌竟然安然答道:“禀老爷,我这位姐姐是从突厥境内逃来关内投奔我的,她身上没有朝廷颁布的任何身份证明,因担忧她的安危,小的一时胡涂,便带着她夺路而逃了。要打要罚,就请老爷惩罚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