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皇上问起,已经传过了。”独孤伽罗淡淡地应了一句,又冲杨广说道,“昨儿厄儿跟我提起,昭儿想随你到北境军中长长见地,历练历练,叫我给拦住了。他才多大年纪,万一上了疆场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生是好?你说是不是?”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太子身边坐着的云昭训。
大殿内插抄本日宫宴的人并未几,除了居中并肩端坐的杨坚、独孤伽罗外,另有杨坚的两位嫔妃――宣华夫人陈氏、宜华夫人蔡氏陪侍在一旁,左边为首的位置坐着太子杨勇、昭训云氏,在杨勇下首给杨广伉俪留有副坐位,右边为首的坐位上坐的却不是朝中首辅,时任尚书左仆射的高颖,而是内史令,杨坚的另一名族弟广平王杨雄和他的夫人,在杨雄伉俪下首,坐的是时任门下省纳言的苏威伉俪。而太子杨勇的三个儿子,杨昭、杨简兄弟等皇孙皆坐在其父母身后第二排的位置。
独孤伽罗扫了身边的杨坚一眼,苦笑着答道:“人上了年纪,觉近年青时少些,没甚么大不了的,就是这几日连入眠都觉困难了,甚是烦燥不安。不过,明天是新年,我们娘俩又见着了,早晨该当能睡着觉了。阿么,你这一贯还好吗?”
“儿子健旺着呢,不必母后牵挂惦记,还请父皇母后善保贵体,便是儿孙们的福分了。”
杨广也想和母后坐得近些,以便扣问她的病情,便和蔡氏互换了坐位,坐到了独孤伽罗身边,体贴肠问道:“方才在来的路上听厄儿提及,母后迩来身子不佳,现在每天还在服用白草吗?”
方才还因皇后对杨广过于亲热显得颇不安闲的杨勇、云昭训二人目睹杨广在大庭广众下失礼,先是与父皇的嫔妃撞在了一处,而后又伸手拉住了宣华夫人的衣袖,顿时来了精力,两人皆不错眸子地盯着杨广和陈未央二人,幸灾乐祸地想瞧瞧他俩如何下得这个台来。
“母后的身子没有大碍吧?”杨广一传闻母亲独孤伽罗的身材不佳,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住了,体贴肠问道。
杨广恍然觉悟,忙躬身报名道:“儿臣奉诏回京,特来向父皇母后存候。”
或许是对皇后心存怯意的原因,陈未央放手撒得早了些,将满满一碗酒都倾泻到了杨广的身上。幸亏杨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酒碗,不然只怕连酒碗也会掉落到地上,摔碎了。
陈未央发明本身敬酒不成,反而闯了祸,一时也没想那么多,仓猝探身就要用随身照顾的巾帕替杨广揩拭身上洒到的酒水,却不料正和杨广撞个满怀,被杨广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才勉强抬头跌倒。
“阿么,迩来母后身子不大好,加上前两天朝中高仆射的德配方才病故,你等会儿见了父皇母后,说话要谨慎些,尽量别提及江南的政务,晓得了吧。”萧厄虽在隋朝长安糊口了十几年,可提及话来仍带有儿时的口音,轻声提示杨广道。
晋王妃萧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叮咛两个孩儿上前见过父王,而后冲郭衍微微点头打了声号召,与杨广并肩向正阳宫正殿走去。
杨广顺着独孤伽罗的目光转头望去,只见包含太子杨勇在内,听了皇后这话都显得有些不安闲,云昭训更是把头别了畴昔,对皇后的话装做没闻声。
杨广趋步在前,萧厄跟从厥后,伉俪二人前后相跟着走进了大殿。
杨坚自从在仁寿宫临幸宫女尉迟芳林不成,乃至于尉迟芳林被独孤伽罗命人绞死在仁寿宫内以后,一贯就很少到正阳宫来,明天听杨广劈面问起,方知皇后迩来身材不爽,赶快转过甚来问道:“传太医进宫为皇后瞧过病了吗?”
“几拔太医都来瞧过了,可没有一人能开出有效的方剂。”萧厄目睹两人已走到了正殿殿口,遂停下脚步,提示杨广向殿内通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