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无话,三天后,杨凌骑马顺利返回了高州南塘谷窿驿。
老王头走后,杨凌躺在床上,单独揣摩了半天,终究决定服从老王头的奉劝,不再掉头赶去广陵去找张伯和探听三郎的下落,而是待明日天亮当即解缆返回谷窿驿复命。
“我叫杨凌,今后有缘,我们还会晤着的,方才那顿饭就当是女人还过钱了吧,告别了。”杨凌说罢,不顾顾沁儿对峙要他说出在哪座驿站当差,迈步走出茅舍,解开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与顾沁儿拱手而别,策马向南奔驰而去。
南塘镇距谷窿驿十几里的路程,杨凌几近是一溜小跑着赶到了南塘镇上的“八方堆栈”,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问堆栈掌柜的道:“你这店里可住有一名叫三郎的客人?”
杨凌见他待人殷勤随和,且像是在新丰驿当老了差使的,便抱着试一试的设法,再次向他探听起了三郎的去处。
杨凌听得越来越含混,禁不住向老王头诘问道:“大叔,你刚才不还提到张伯和在江南施药救人吗?如何说张家随时面对着被朝廷满门抄斩呢?”
杨凌因念及承担六百里加急差使的驿卒在未返回当差驿站复命前循例应在就近驿站留宿,边随顾沁儿站起家,边问她道:“多谢女人了,只是鄙人公事在身,不便在外留宿,叨教女人,四周可有朝廷开设的驿站,今晚我还是到那边住下吧。”
不知怎地,杨凌对顾沁儿随口这一问反应有些过分,涨红着脸仓猝向她解释道:“她是我在关外时认下的一名姐姐,本是与我一道前来江南的,两个月前我赶赴岭南当差走得匆促了些,是以和她落空了联络……”
“从灵谷寺解缆,向南二十里处有座新丰驿,只是大哥要赶些夜路了。”顾沁儿先前已重视到杨凌骑来的那匹驿马背上放着江南驿差常穿的驿服,据此猜知杨凌必是位在驿站当差的驿卒,也不强留他,只向他问道,“请大哥留下姓名,住址,待小妹凑齐了十三文钱,好托人带去还给大哥。”
“小兄弟,你是从岭南来的,能够不清楚张家的详细环境。”老王头起家把房门关上,回过身抬高声音冲杨凌说道,“他家有个庶出的儿子,也就是张伯和的二弟,名叫张仲坚,此人现在但是朝廷通令缉捕的头号要犯。你别瞧张家到明天为止还是江南首富,产业巨万,可说不准哪一天就要受张仲坚的连累,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了局。你生着几个脑袋,还敢去张园送命?”
随后在听到杨凌向他探听张园在广陵城的详细位置时,老王头不由皱了皱眉头,美意劝杨凌道:“小兄弟,老儿多一句嘴,你如果想去张园找张家长公子探听那女子的下落,就不必了吧。你我同是吃朝廷公饭的,别为了探听个动静再把本身的饭碗砸了。”
骑马向南走了约莫一二十里地的模样,杨凌模糊瞥见火线道旁呈现了点点灯光,走近一瞧,公然是座驿站,门楣上书“新丰驿”三个大字。
“阿伯活了大半辈子了,这点儿事如何会搞错?细仔,你那没过门的娘子瞧年纪虽比你大了几岁,人倒是挺不错的,这几天没少帮着我干活,是个勤奋人……”
与顾沁儿所说相仿,老王头也只是传闻过江南首富――广陵张家的长公子张伯和两个月前在江南施药救人的事,而不晓得另有位从北方来的女子来江南发卖过马蓝草。
顾沁儿仿佛不肯多提及张家的事,边催促着杨凌把粥喝完,好带他尽早到灵谷寺寻下宿头歇息,边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个不晓得广陵的张家是江南首富啊,张家合族高低一百多口就住在广陵城西蜀冈上的张园。大哥,我这就带你去灵谷寺吧,再晚,只怕就叫不开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