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在新丰驿门外下了马,走进驿站大门时,刚好听到驿站内响起了二更的更锣声。
堆栈掌柜的还没有答话,杨凌只觉身后有人悄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转头一瞧,不由欣喜地大呼道:“三郎,果然是你!”
老王头走后,杨凌躺在床上,单独揣摩了半天,终究决定服从老王头的奉劝,不再掉头赶去广陵去找张伯和探听三郎的下落,而是待明日天亮当即解缆返回谷窿驿复命。
顾沁儿仿佛不肯多提及张家的事,边催促着杨凌把粥喝完,好带他尽早到灵谷寺寻下宿头歇息,边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个不晓得广陵的张家是江南首富啊,张家合族高低一百多口就住在广陵城西蜀冈上的张园。大哥,我这就带你去灵谷寺吧,再晚,只怕就叫不开寺门了。”
“呵呵,细仔,办完差使返来了?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福分的呀。”阿凶伯一见到杨凌,就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了句令杨凌摸不着脑筋的话。
“哦,他随裴大夫到石龙郡去见冼夫人了,小全子两天前到广州传送驿报还没回,驿里就我一小我。细仔,你没过门的娘子正在南塘的‘八方堆栈’候着你哪,还不快去见见她。”
新丰驿当晚值夜的是一名姓王的老驿卒,他验看罢杨凌随身照顾的回执,非常热忱地将他安设到驿站头进院落的一间宿房里,又殷勤地扣问杨凌要不要在驿站用饭。
“从灵谷寺解缆,向南二十里处有座新丰驿,只是大哥要赶些夜路了。”顾沁儿先前已重视到杨凌骑来的那匹驿马背上放着江南驿差常穿的驿服,据此猜知杨凌必是位在驿站当差的驿卒,也不强留他,只向他问道,“请大哥留下姓名,住址,待小妹凑齐了十三文钱,好托人带去还给大哥。”
杨凌见他待人殷勤随和,且像是在新丰驿当老了差使的,便抱着试一试的设法,再次向他探听起了三郎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