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数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以后,佛祖承诺赐与魔界日月精华,魔界的生长便越来越光亮磊落,除了行事乖张孤介了些,并无其他不当。神界和魔界的干系便也不再水火不容,有事无事也有些来往,魔君的职位不竭进步,神佛相见时也要以礼相待。
赤红衣衫飘摇举,虽是魔,却像一朵绽放在海面不染淤泥的干净红莲,在银甲加身的元昊面前虽显得淡薄了些,所赖红色天生就比其他色采有气势,再加一双通俗如渊的眼睛,刚毅气度刹时残虐充盈。
轻风拂起的发丝,掠过凌霄剑锋,吹毛立断,立即变成了三两根缀着晶莹水玉的乌黑凤羽,飘飘荡扬,打了一个旋儿随即落入海中,化为海上的泡沫。
元昊当即薄怒地斥责,只是即便是他的斥责,也是沉着得不动声色:“雪凰,你做甚么?”
宫息夜冷哼一声,指尖泛出一道光,试图唤醒宁静甜睡着的雪凰:“落灵的戾气有力回天?本魔君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回天乏术。”
暴风把紫发吹得四周飞扬,张牙舞爪得像是有了生命,落灵的眼瞳已完整成了血红,褪去无知与惊骇,只剩下专属于妖的阴温和残暴。她跪在雪凰身边,神采悲伤欲绝,可又说不出一句话来。血红的眼睛,流下的一滴滴泪也是血泪,一滑下脸颊就化作了红色的珍珠,一颗颗冰冷滚落。
雪凰只觉得事情有了转机,眉眼里有了一点轻松,徒弟向来慈悲为怀,对天下百姓怜悯以待之,必然不会真的对她的落灵姐姐痛下杀手的。虽不知落灵姐姐是如何出错成了妖,但是,不管是妖是魔,那都永久是她的落灵姐姐,谁也不准伤害。
“雪凰太在乎落灵,又过于打动,必会禁止。”元昊垂眸。并不明白本身为甚么会下认识让雪凰阔别这些不好的东西,是不想让她接受拜别之痛,还是,不想让她见到本身绝情伤害她的一面?本身是甚么时候变得如许笨拙了?竟连本身内心在想甚么也不清楚了。
要求的声音截但是止,雪凰睁着眼,直愣愣的倒了下去,腾空漂泊在海面之上,结界如同在水天之间设了一层透明的隔阂。落灵也是不敢信赖地看着面前庇护本身的人缓缓倒了下去,湛蓝色的眸子,转而出现血红。
“本魔君亦不肯铸成大错,只是,若你苦苦相逼,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说的满不在乎,毁灭和保护的挑选,在他说来像是非常简朴,“要么,烦请殿下放过落灵,要么,本魔君也也不惧激发第二次神魔大战,本君鄙人,青龙戟身为上古神器,若真感染了实足的魔气,恐必会嗜血成性,单只这一柄青龙戟所形成的破坏,就已非吾等之力可禁止。”
可雪凰却像是从未考虑过本身的安危,不依不挠地一遍遍祈求:“不要杀落灵姐姐。”
元昊伤害地眯了眯眼,被威胁之下还是不动声色地为六界衡量各种,宫息夜则气定神闲地等候,一心一意低头看着在本身庇护下的人,目光和顺起来,心无旁骛。
“落灵已成妖。”元昊说,仿佛只是在悄悄地说着一件无关紧急的事,除了没有温度的冰冷,再无其他语气。
宫息夜浑身杀气栗冽,眼神如同利刃,压抑着的怒意大抵鄙人一秒就会发作,咬牙切齿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凭甚么一次次……”
“你又凭甚么以为,本魔君就不会拦你?”宫息夜阴惨惨的说,嘲笑如霜,黑发乱舞。
元昊却也只是侧过甚闭了闭眼,躲过让本身心软的目光,不拿剑的那只手垂在身边,苗条白净的手指,骨节清楚。指尖缭绕起淡淡的光晕,忽而伸手一扬,光晕离开便指尖进入了雪凰的额头,像是留下一个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