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妻不识朋友识,面貌似殊人不殊。
雄信友道已尽,也不非常相留,送出庄门,举手道别。叔宝径奔西门。老农户尚在窗外打盹,挂下一条涎唾,倒有尺把长。只见单员外走进大门,对老儿道:“你还在这里?”老儿道:“听员外发言久了,不觉打顿起来;那卖马的敢是去了?”雄信道:“即才别去。”言罢径步入内。老农户急拿扁挑,做两步赶上叔宝,因闻声说姓王,就叫:“王老爷,原许牙钱与我便好!”叔宝是个慷慨的人,就把这三两程仪拆开,取出一锭,多少些也就罢了。老儿喜容满面,拱手作谢,往豆腐店取柴去了。不题。
却说叔宝进西门,已是上中午候,马市都散了,人家都开了店。新开的旅店门首,堆积的熏烧下饭,喷鼻芳香。叔宝却也是吃惯了的人,这些时熬得牙清口淡,刚才雄信庄上又未曾吃得饭,腹中饥饿,暗想道:“现在到小二家中,又要吃他的肮脏东西,不如在这店中过了午去,还了饭钱,讨了行李起家。”径进店来。那些走堂的人,见叔宝将两匹潞绸打了卷,夹在衣服底下,认了他是捕鱼鼓唱道情的,把门拦住道:“才开市的旅店,不识相,乱往里走!”叔宝把双手一分,四五小我都颠仆在地。“我买酒吃,你们如何劝止?”
知己虽存怜恤心,丈夫不落穷途泪。
有才不向污时屈,聊寄大志侠少肠。
叔宝看看厅上风景,又瞧瞧本身身上褴褴缕缕,原怪不得这些狗才劝止。见现在坐在上面自发不像模样,又想一想:“莫非他店中的酒,只卖与富朱紫吃,不卖与贫民吃的!”又想一想:“想次些的人,都不在这厅上喝酒。”定睛一看,两带琵琶雕栏的外边,都是配房,配房内都是条桌懒凳。叔宝素位而行,浅笑道:“这是我们穷打扮的席面了。”走向东配房第一张条桌上,放下潞绸坐下。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