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不乞怜,侠士不乘危。相逢重义气,存亡等一麾。
虞卿弃相印,磨难相跟随。肯作轻浮儿,番覆斯须时。
走到门外,樊虎已自把很多人都叫在门口,迎着叔宝问道:“秦大哥如何样了?”叔宝把樊虎一啐:“你人也认不得,尽管轻事重报!倒是潞州单二哥,你前日在他庄上相会,送你潞州盘费的,你刚才到府前,还是对我讲;如果那些小人晓得,来这门首吵喧华闹,却如何了?”樊虎道:“小弟未曾相见,不知是单二哥。听人言语,故此来请。这等,归去罢。”人挤很多了,樊虎就走开了。叔宝却恐内里朋友晓得败兴,分离外边这些人道:“各位都散了罢,没相干,不是歹人。潞州驰名的单员外,同些相知的朋友,到这厢来,明日与家母做生日的。”人多得紧,一起问了,又是一起来问。
美酒郁金香,盛来虎魄光。仆人能醉客,那边是他乡?
叔宝换了衣服,同贾润甫笑将出去。贾润甫补前头的诳话叫道:“单二哥,小弟着人把秦大哥请来了。”都喝彩下去,铺拜毡。叔宝先拜谢昔年全面性命之恩,伯当、嗣昌这一班故交,都是对拜八拜;未曾相会的,因亲而及亲,道达名字,都拜过了。贾润甫举盅箸,定叔宝的坐席。义桑村是十三小我来,连贾润甫宾主十五个,倒摆下八桌酒,两人一席,雄信独坐首席。仆人的意义取便:“秦大哥就与单员外同坐了罢。”叔宝道:“君子爱人以德,不成徇情废礼。单二哥敝地来,贾兄忝有一拜,小弟本日也叨为半主,只好僭仆人一坐;诸兄内让一名,上去与单二哥同席为是。”雄信道:“叔宝,我们刚才定席时,适宜者同坐,若叙上一名,席席都要行动。莫若权从仆人之情,倒与小弟同坐,就叙叙间阔之情。”叔宝却尽管推让,又恐负雄信话旧之意,公开坐下,有很多远路高朋在内,却也有一段才情。叫贾润甫命部下人:“把单二哥的尊席前这些高照果顶,连桌围都掇去了。我们相厚朋友,不以虚礼为尚,拿一张杌坐儿,放在单二哥的席前,我与单二哥对坐,好叙说话。”众朋友道好坐下。灯烛光辉,群雄相坐,烈烈轰轰,飞酒来往,通报不断。有一首减字唐诗道:
叔宝见是真事,把那锭银子转拿来纳在本身衣袖里。很多豪杰,个个如痴,并无一言。惟雄信却另有些担负,道:“叔宝兄,这件事在兄与尤员外、程知节三位身上,都还好处,独叫我单雄信两下做人难。”叔宝开口道:“如何在兄身上转不便?”雄信道:“当年舍间,曾与仁兄有一拜之交,誓同存亡磨难,真莫逆之交。现在求足下不要难为他二人,兄毕竟也就依了;只是把兄解到京,却有些差池,到为那一拜,就义了兄的性命。现在要把尤俊达与程咬金托付与兄受赏,却又是我前日邀到齐州来,与令堂拜寿的。害别性命,于心何安。却不是两下做人难?”叔宝道:“但凭兄长叮咛。”雄信低头思惟了一会说:“我现在在难处之时,只是告半日脱期罢。”叔宝道:“如何半日脱期?”雄信道:“我们只现本日不知此事,众朋友不要有辜来意,明日还到尊府,与令堂拜寿,携来的薄礼献上。酒是不敢领了,这等个度量,还吃甚酒?告别各散。兄只说探听,晓得是他二人,领官兵团住武南庄。他两小我,也不是騃男人,决不肯束身受缚,或者出来也敌斗一会,阿谁胜负的事,我们也管不得了。这也是出于无法,在叔宝兄可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