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谋奇六出,指顾解重围。好泛尊前醉,从教月影微。
众豪杰见徐洪客丰神萧洒,行动非常,都与议论,劝他的酒。正在觥筹交叉之时,只见徐洪客停着酒杯在案,把左眼往外一瞬,说道:“不好,灾星来了!”忙跳起家来,固执一杯酒,向月台站定,拔出背上宝剑,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把酒向空中一洒,出去一顷刻,暴风骤起,黑雾丢失,堂中灯烛,光摇影乱,世人正在惊奇,只听得外边吵嚷,出去报导:“不好了,右首邻家漏了火了!”叔宝与世人见说,忙要起家往外着人去救火,洪客止住道:“诸兄不要动,外边大雨了。”话未说完,只听得庭中滂湃大雨,倒将下来,足有一个时候,却云收雨息,部下人出去讲道:“刚好逢着一场大雨,把火都救灭了,不然必致延烧的了不得。”因而众豪杰愈钦服徐洪客。
眉寿添筹献,香醪异味新。
君不见段卿倒用司农章,焚词田叔援梁王。丈夫作事胆如斗,肯因短长生忧惶?生轻谊始重,身殒名更香。莫令左儒笑我交谊薄,贪功卖友如豺狼。
却说外厢这些部下主子兵士,亦安排了几桌酒饭,陪着他们吃。忽听得内里叩门声甚急,一个兵士忙取火,开门出来一看,倒是一个长大的道人,肩上背着一口宝剑。兵士道:“你来做甚么?”道人道:“我来化斋。”兵士道:“斋是日里边化的,这是甚么时候了,却来厮混!”道人道:“别人化斋是日里,我偏要在夜里化。”兵士道:“里边有事,谁耐烦和你缠,请你出去罢!”把手向道人一推,只见兵士反目抬头一交,翻天的跌向照壁上去。这一响轰动了配房这些兵士,与那部下主子齐出来,这干人都是会脱手动脚的,见颠仆了阿谁兵士,大师上前要打这道人。只见道人把手一格,一二十人纷繁的上堆,也是倒在灰尘。一个兵士,忙进堂中,向席上去报知。叔宝见说便道:“你们好不晓事,他要化斋,或荤或素,斋他一饱便了,值甚事大惊小怪?”樊建威道:“秦大哥你自陪客,待弟出去看来。”
十万通神,有钱使鬼。说甚铁面,也便唯唯。
世尽浮云态,君子济难心。谊坚金石脆,情与海同深。
不一时叔宝出来,对洪客拜道:“老母叫弟称谢徐兄天浆,家母已饮受三杯。余下的叫秦琼分惠与诸兄长。”樊建威把徐洪客向内拜祝,说与叔宝晓得。叔宝赶紧又拜下去,洪客扯住,又在袖内取出一个葫芦来,向口内吹一口气,把壶瓶倾满,大师你一杯,我一盏,刚好轮到了叔宝仆人家一杯,壶中方竭。世人吃了,个个歌颂称奇。叔宝就定徐洪客在单雄信肩下坐了,众豪杰亦各就位。叔宝对徐洪客道:“前岁小弟公干长安,遇李药师,尝道吾兄大名。”雄信问道:“洪客兄,你几时不会魏玄成了?”洪客道:“弟于前月望间,道过华山华山庙,蒙玄成兄留弟住了一宵,说叔宝兄前年在潞州东岳庙染疴,亏兄接秦兄到贵府调度好了,相互相聚,约有半载。秦兄后边误遭性命,配入幽州,现在四五载,音信杳然,心甚顾虑。玄成兄因庙中不能脱身,托弟附一札,到尊府相访,欲同来往祝寿。尊价云爷已同诸位爷,往山东拜秦太太寿去了,故此弟连夜赶来,庆贺伯母荣寿。”说罢就在袖中取出魏玄成的两札来。雄信拆开看了,不过说前日在潞时,承兄护法灿烂庙门的意义。那叔宝一札,前边聊叙阔踪,中间道不及切身奉祝之意,后边说来友徐洪客非等闲之人,嘱叔宝以法眼物色之;另具寿词一幅,颂祝冈陵。叔宝看完,归入袖中道:“小弟当年在庙中抱病,亏他的药石调度;及弟在幽州,回到潞州,刚欲图报,玄成兄又到华山去了。很多隆情厚谊,尚未少酬,至今犹自歉然。”李玄邃道:“徐兄几时到这里的?”徐洪客道:“小弟下午方赶进城,寓在颜家店内。原拟明晨来拜秦伯母寿,因见巽方上今晚气色不佳,防有小灾,一起看觑,恰在这个里中,故此只得暮夜来作陪诸兄。”世人见说,齐声问道:“甚么灾星?”洪客答道:“诸兄少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