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太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太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蟋蟀在堂,役居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滔。无已太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回波尔如栲栳,怕婆却也大好。
战蚁逢时去,恩鱼望幸来。山花缇绮绕,堤柳帐城开。
现在且不说中宗暗淡,韦后弄权,且说当时朝臣中有两个驰名的才子:一姓宋,名之问,字延清,汾州人氏,官为考功员外郎;一姓沈,名佺期,字云卿,内黄人氏,官为起居郎。若论此二人的文才,恰是一个八两,一个半斤。那宋之问,重生得丰雅漂亮,兼之脾气风骚,于男女之事,亦甚有本领。他在武后时已为官,因见张易之、张昌宗辈,俱以美丈夫为武后所宠幸,繁华非常,遂动了个恋慕之心;又每于御前奏对之时,见武后秋波频转,傲视着他,似有相爱之意,却只不见召他入内;贰心痒难忍,托一个极相契的内监于武后前安闲荐引,说他内才外才都妙。武后笑道:“朕非不爱其才,但闻其人有口臭,故不便使之入侍耳。”本来宋之问,人虽俊雅,却自小有口臭之疾,曾有人在武后前说及,故武后不欲与之靠近。当时内监将武后所言,述与宋之问听了,之问甚是惭恨,自此平常含鸡舌香于口中,以希进幸;即此一端,可知是个有才无操行的人了。那沈佺期亦与张易之辈交通,后又在安乐公主门下走动,曾因受赃被劾,长流欢州,趋奉安乐公主,复得召用。安乐公主强夺临川长宁公主旧第,改成新宅,邀中宗御驾游幸,召沈佺期陪往侍宴,因命赋诗,以纪其事,限韵天字。佺期应制,即成一概云:
身名幸蒙齿录,袍笏未复牙绯。
鹿鸣蟋蟀抗声歌,还亏司业能持正。
本来汉武帝当初凿此昆明池之时,池中掘出黑灰数万斛,不知是何灰,乃召东方朔问之。东方朔道:“此须待西域梵教中人来问之便晓。”厥后西方有人号竺法兰者,入中国,因以此灰示之,问是何灰。竺法兰道:“天下终尽,劫火洞烧,此乃劫烧之余灰也。东方朔固已知之矣,何待吾言耶!”又池中有台,名豫章台,台下刻石为鲸鱼,每至雷雨,石鱼鸣吼震惊。旁有二石人,传闻是星陨石,因现在成人像。有此很多古迹,故二诗中都言及之。当下众官,见了宋之问的诗,无不称羡;沈佺期也自谓不及。中宗并索佺期之诗来看,又看了婉儿的考语,因笑道:“昭容之评诗,二卿觉得何如?”二人奏言评阅允当。中宗又问:“众卿之诗,多被批落了,心折否?”众官俱奏道:“果是高才高见,即沈宋二人,尚且服其公明,何况臣等。”中宗大悦,当日饮宴极欢而罢。自此沈佺期每逊让宋之问一分,不敢复与争名。恰是:
春豫灵池会,沧波帐殿开。舟凌石鲸动,槎拂斗牛回。
且说中宗为韦后辈所玩弄,心志勾引,又有那些俳优之徒,诌佞之臣,趋承陪奉,是以全不留意国政,惟日以嬉游宴乐为事。光阴荏苒,不觉腊尽春回,又是景龙四年正月,京师民风,每逢上元灯夕,灯事极盛,六街三市,花团锦簇,大师小户,都张灯结彩,游人来往如织,金鼓喧阗,歌乐鼎沸,彻夜达旦,金吾不由。曾有《念奴娇》一词为证:
昭容上官氏奉诏评诗,只选此中最好者一篇,进呈御览;不当选者,即发下楼,付还本官。
敬从败兴来至此,称觞献寿乐钧天。
英藩筑外馆,爱主出皇宫。宾至星槎落,仙来月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