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冲身后的李彻、鱼俱罗二人使了个眼色,抬腿就要向帐外走。
听她口口声声仍将父皇杨坚唤做隋公,而不称为天子,杨广勃然大怒,一挺身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可贺敦之言,请恕我不能苟同。当突利可汗未出长安之时,突厥就勾连北齐残将高宝宁悍然出兵攻占了我大隋境内的临榆关,试问可贺敦,天下哪有如许的两国相处之道?再者,本日我应邀前来白道州,本为两国边疆安宁而来,未曾领受过与突厥闲谈两国名份、职位的诏旨,可贺敦和王子所说,确非本王职份中事,内里天气不早,本王就此告别了。”
“阿纵,你此次出关而来,莫非就是为了这么个成果吗?莫急,先坐下,听我渐渐说来。”宇文般若用峻厉的目光制止住雍虞闾,不紧不慢地劝杨广道。
雍虞闾一点也不避讳,哈哈大笑道:“那晚走得仓猝,将来得及和王爷多做叙谈,只因安遂迦本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母亲临行前曾将他拜托给我顾问,故而听到他被这位将军掳走的动静后,我才会如此焦心肠独闯并州城,要挽救他返来。”
一时候牙帐内剑拔弩张,氛围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说得一口流利的突厥话,竟是涓滴不亚于杨广。
雍虞闾接着又敬上第二碗酒,杨广如法炮制,仍旧先蘸酒敬过六合鬼神,然后才一饮而尽。
说着,从侍立在身边的仆人手中接过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马奶酒,向杨广敬上。
宇文般若见杨广如此熟稔突厥人的喝酒风俗,不由赞叹道:“公然是长孙晟门下的高徒,对突厥的待客风俗竟如此熟谙!”
雍虞闾获得宇文般若的受权,挺身站起,朝她和处罗喉躬身施了一礼,方面向杨广说道:“我邀王爷前来白道州一聚,实是为了践行并州那晚的承诺,同时,也是为了对王爷义释舍弟表示感激。方才承可贺敦拜托,由我来主持接待王爷,也没甚么别的可说,但请王爷先干上三碗马奶酒,我们边吃边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