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士彦因迩来已和司马消难另有了一份奥妙商定,二人暗里商定,由梁士彦调拨其在隋军中仍统掌军权的故旧部下在关中起兵,与司马消难南北照应,起兵反隋,待事成以后,随即发兵灭陈,二人南北划江而治,共成一代令主。故而,此时所怀的苦衷与刘鲂、宇文忻二人已有所分歧。听刘鲂讲明真正的来意,不由也犯起了踌躇。
在刘鲂、梁士彦、宇文忻三人结成的反隋复周联盟中,若以足智多谋而论,英国公宇文忻当仁不让,做得头把交椅,而以在前朝军中的声望论起,则宇文忻比起梁士彦来,多有不及。
刘鲂谛视凝睇着几案上的那首“玉树后庭花”,喃喃自语道:“莫非关安闲胆敢公开违背其君皇的志愿行事,在两国,不,三国间挑起事端?他如许做,为的又是甚么呢?”
刘鲂年青中常在前朝宫中,对这类辞藻香艳的宫体诗并不鲜见,只是对梁士彦如许一名交战疆场多年的前朝老将俄然怜香惜玉,吟诵起如此锦软有力的艳诗感到奇特,遂撂动手中的绢帛,冷嘲笑道:“盛公好兴趣,敢是比来府中但是添了房美艳如花的侧室,惹得盛公诗兴大发?”
花着花落不悠长,落红满地归寂中。
“舒公真乃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啊。”梁士彦从几案上拿起那幅上录有“玉树后庭花”诗句的绢帛,呵呵笑着点拔刘鲂道,“试问,能写出如许浓艳诗句的君皇,会想起派人刺杀突厥大可汗吗?这会儿,陈叔宝只怕正在流连来回于光照殿前三座新起的高阁当中,替美人描眉画鬓呢,那里故意机理睬这等血腥之事?”
刘鲂初时误觉得梁士彦是因没有获得朝廷起用,在家闲极无聊,吟诗作对打发日子,也没过分在乎,从他手中接过绢帛,展开观瞧,但见那绢帛上用工致的小楷录着一首小诗,诗云:
妖姬脸似花害羞,玉树流光照后庭。
梁士彦哈哈大笑着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在舒公面前班门弄斧,更没故意机吟诵这‘玉树后庭花’。实不相瞒,此诗实系南陈后主陈叔宝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