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却不动:“七叔可否躲避一下?我有话想与太子说。其别人也都退下。”
嗅到他身上那股麝香味,折磨了我一天的焦渴感更加激烈了。
“皇长兄和七叔与我都是一家人,何必与我如此见外。”
对于萧独来讲,这是警告,亦是挑衅。这萧煜,真是不嫌事大。
我紧随萧煜身侧,给他一个劲的使眼色,萧煜发觉甚么,抬手命身后推轮椅的家仆停下。见我微微颌首,他便心领神会,将萧独引向了另一边的林苑,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呀,太子衣服弄脏了,都是臣的家仆,笨手笨脚的。”萧煜见状,忙道,“来人,还不快带太子去换衣。”
“实不相瞒,本王是来寻一小我,和一件物事的。”我一惊,抬目睹萧独弯下腰,扶住萧煜的轮椅靠背,“皇兄晓得在那里么?”
又听萧独如此说,我更加严峻,这狼崽子是属狼的,很多方面都灵敏得超乎凡人,万一给他找到尚方宝剑当如何是好?我当下走上前去,挨个斟酒,走到萧单身边,用心将酒洒在他身上,而后立即伏下身去磕了叩首,细声细气的连声请恕。
萧煜笑道:“此事尚在商讨,神庙还未完工。太子动静倒灵。”
正在商谈之际, 便听亲王家令俄然来报,说是太子登门拜访。
萧独笑得玩味:“皇兄他日来东宫坐坐?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煜亲王这是在威胁本王?”萧独笑了,黑暗中,他的声音是我未曾听过的冷戾,“若煜亲王不轻举妄动,本王也不会打动行事。煜亲王既知我是太子,父皇不在,我就为君,你为臣。是臣,就得有个臣子的模样,不要以下犯上,更不要动甚么不该有的动机。”
“太子可真把臣搞胡涂了。这是臣的府邸,臣如何不晓得,来了甚么人,又多了甚么物件?”
跟着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便见萧独跟着亲王家令进了宴厅。
进了林苑,萧独便四下张望起来,像在寻觅甚么。
萧煜也笑了,满满的挖苦:“臣……服从。太子彻夜上门,不会就是为了对臣说这个罢?还是当真为了臣在府中修建神庙而来?”
这是亲王府,萧煜的身份摆在这儿,萧独如何说也不能明着抢人。
“皇叔,你有没有传闻过,甚么叫……相思蛊?”
我点点头,接了洁净帕子,跪着挪到他身边。想起前次因手被看破之事,我将手缩在袖中,谨慎翼翼地替他擦拭身上的酒水。我不敢与他对视,却觉他在盯着我看,目光像灼穿了我的□□。
我在一旁听他二人对话,只觉暗潮澎湃,硝烟滚滚,只觉心境起伏不定,见萧独走出林苑,便往暗处退了退,但见他刚到走廊,身子竟歪了一歪,倒了下去。我不由惊诧,想起前次萧煜交给我榲肭的事,担忧是萧煜在酒菜高低了毒,疾步走去察看。萧独被一个家仆翻过来,他一咳,嘴角淌出一缕血,真像是中毒之兆。
入夜,乌云覆盖了城区,潮湿的氛围里满盈着山雨欲来的气味。
我倚在窗边,见七弟与萧煜从城门方向返来,便下了楼去。
“那是天然,我虽不是俪妃亲生,倒是俪妃养大,与皇兄共同仰赖一母照拂,少时也多亏了皇兄,对我这个弟弟珍惜有加。”
“皇兄,人你留不得,东西你也留不得,留了,要肇事上身的。”萧独抬高声音,我却听得一清二楚,“是我的,就是我的。”
七弟起家施礼, 萧煜因双腿不便,只能坐着,显得有些骄易:“太子俄然拜访, 臣真是受宠若惊啊。来人,快请太子上坐。”
“太子倒是重情重义。”
萧独笑了一笑,垂眸盯着桌上的菜肴,面色却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