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深思浑厚低醇的两把嗓音归属何人,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最后,统统人认定,太子死因是不测出错落水。
好不轻易认清他的真脸孔,她已落空嫡亲,伶仃无援。
“抱愧,我……来晚了!”
只因……十一岁的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去定远侯霍家,插手老夫人寿宴,被孪生兄长讽刺“大红大绿、花里胡哨”。
即使她辩白不清是梦或真死过一回,却徒生果断信心――统统还来得及!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宋鸣珂亲眼目睹缝菊死死拖住反对的追兵,被对方连砍数刀……她泪眼婆娑,抬手拉住跟前的小宫女,暖的,不是鬼。
面对久别相逢的表兄,她内心千言万语,想倾诉霍家被贬谪后的各种,但一张嘴,满是血。
波折勾破裙裳,割伤肌肤,她痛苦难耐,忽地“嘭”一声,后脑正正磕在石块上,逐步堕入浑沌。
说罢,他右手一拧刀柄,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触目惊心。
年约十一二岁,乌发在头顶两边各扎成结,已觑见雪肤花貌之色。
晏晏?多久没人唤过她的奶名了?谁?是性子爽快的大表哥?是温文尔雅的二表哥?
“太子殿下小逛花圃,说是等您醒后一同回宫……”
刀光剑影层层叠叠,纵横闪戮,敞亮灿丽,将边塞秋色分裂成碎片。
对上他不怀美意的眼神,宋鸣珂脑海中冒出二皇兄狠狠压向她蜜斯妹的场景……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宋鸣珂坐起家,惊奇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 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宋鸣珂泫然欲泣,狂喜与哀伤充满心头。
宋鸣珂心底如塞外寒秋般一片冰冷――二皇兄公然不放过她!
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定远侯府!兄长的忌辰!
“轻点!莫吵醒了公主!”数尺外低呼声起。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屋表里仆侍一拥而上,搀扶安抚。她挤开数人,连声呼唤:“别拦着!”
“回公主,霍家两位公子在送客……”身畔之人温声答道。
落入蒙面男人手里,生不如死,何不一了百了?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再看身上桃红丝绸上襦,领口绣满彩蝶。
宋鸣珂盗汗直冒,腿脚发软,几乎颠仆在地。
“别怕,那人被我杀了!我、我顿时送你去找大夫……”
为何这衣裙又重回她身上?
表兄亦感知她的生命消逝,缓下法度,颤抖双臂紧紧搂住她,如拥抱世上最器重的宝贝,哽咽中的惭愧与歉然无以复加。
聆听二人争论,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她嘴唇翕动,张嘴欲答,面前突然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感受周身骨骼剧痛,如烧如锉,耳边缭绕通透澄明的男嗓。
“晏晏!撑住!”
莫非……此为窜改运气的机遇?
估计不到半柱香,她先磕假山、醒后撞倒屏风、再把本身撂在地上的“英勇三连碰”将传遍全部定远侯府。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
……
黑衣男人亮出一枚铜质令牌,鱼形龟纹,倒是皇宫暗卫令。
她堕入疑虑,浑然未觉残虐暴风扬起衣裙,彰显窈窕身姿;更没认识到,即便风霜满脸,青丝混乱,沙土沾衣,她的独绝容姿和高华气度却未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