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贴了兰花钿,点染一抹娇态,更是道不尽的风情。
鬼才喜好这惨绿惨绿!蜜斯姐们,少费点心吧!朕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殿下!戌时将至,圣上说要登阁弄月……要不先回拂云殿?”亲随小声相劝。
…………
唯有宋显扬,一声不吭,埋头喝闷酒。
而女眷们不便与男宾同席,另设席席于后殿。因太后谢氏、太妃赵氏和“熙明长公主”未随行,均由安王妃主持。
月移花影动,后殿的近百名女眷们迤迤然自阶前行出。
“殿下说的甚么话!我把你当哥们呢!”乐平郡王叹了口气。
宋显扬沉浸在气愤中,毫不睬会:“他和霍家兄弟好得跟连体人似的,捧完糟糕四弟,又捧没人疼没人爱的六弟,不就为多两个援手么?可搀扶远在东海之滨的宋既明,却让我闲在府上莳花?不怕天下人笑话?”
一行人簇拥宋鸣珂前去依山而建的拂云殿,宗亲重臣们早已于殿前恭候,纷繁礼迎。
殿中的欢声笑语仿佛与他无关,行宫内的光辉陈列也与他无关。
安王仍着亲王紫袍,风采翩翩。
夙来低调简朴的他,换了件天青色云纹澜袍,配以银灰色发带,腰悬羊脂玉扣,整小我看上去雅正疏淡,又不失精美华贵。
宋显扬看在眼里,没出处锥心难言,过后嘴角一歪,冷冷哂笑。
她究竟在看谁?幽怨、哀伤、愤激掺杂此中, 教人揣摩不透。
他起家举酒,躬身道:“我朝圣德,有此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少年英主!臣借薄酒敬陛下,愿陛下福泽延绵,圣寿万年!”
“依我看,那番话是哄着安王爷的,您莫要多想了。”
“烦死了!滚远点!”
“哎呀我的殿下!您发牢骚也得看场合……这行宫,谁知藏了多少双耳朵?”
明朗月色下,美人如玉,衣香鬓影,莺莺燕燕,瞬息间打劫了二人的目光。
不料,对方忙于与身边的霍二公子谈天说地,竟连个正眼也没往她身上瞧,只随便抬了抬手,表示世人免礼。
宋显扬目视对方谈不上漂亮的面庞,一肚子气无处可撒,闷声道:“也就只要你,还把我当小我。”
明显是天之宠儿,自夸才貌双全,却落得孑然一身,游走于沉寂廊下。
安王歉然道:“犬子纨绔无能,胸无弘愿,非可造之材,劳陛下挂怀,臣惶恐。”
此际,女宾们羞于公开露面,仅由安王妃带领数位诰命夫人作为代表,朝宋鸣珂施礼。
宋显扬发了顿脾气,乐平郡王劝勉一番,模糊听拂云殿方向人声喧闹,猜想筵席已散。
天子视野的地点,是一众勋贵女眷,或娇或媚,或妍或丽,姿势各别。
席间觥筹交叉,虽无歌舞扫兴,但瞭望殿外山色澄明,花林绚然,主宾尽欢,一派融融气象。
宋显扬平素才子环绕,彻夜也不知是月色惑人,还是心头沉郁之故,只与她矜娇的眸子远远一对上,莫名喉头发紧,口干舌燥,古怪的躁动从心底最深处涌向周身。
她持团扇而立,仪态端庄,却又到处撩人。
宋鸣珂僵立在车头, 脸上欢腾如凝。
权贵们大要尊敬,暗里定会对家眷诸多抱怨。
“有酒有肉你不享用,跟着我做甚么!”
亲随服侍他多年,知他喜怒无常,又见回廊上有保卫巡查,遂放心离他稍远,予以充足的空间。
宋鸣珂觉此女眼熟,模糊想起,她随徐怀仁同业,五官与气质相类,应是徐怀仁的mm。
即使眉眼犹存秀美之色,但孪生兄长宋显琛本是唇红齿白的清秀绝俗少年,因此未曾有人生疑。
少女轻咬下唇,端倪娇色未变,可手上的团扇坠穗,已拧成了麻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