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盯她的目光由冷转热,迸溅欲望:“圣上曾言,若长公主公开违背皇命,可当场正法!但没说,死前不无能点别的……”
估计不到半柱香,她先磕假山、醒后撞倒屏风、再把本身撂在地上的“英勇三连碰”将传遍全部定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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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鸣珂泪如泉涌,恨不得疾冲畴昔,抱住他恸哭一场。
聆听二人争论,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脚下粉绫鞋渗血,每踏一步, 疼痛都会提示她――只要尽力往前,才对得起为她流血捐躯的宫女和侍卫。
“不――”
吼怒北风送来一句焦灼呼喊:“晏晏!是你吗?”
知觉消逝前,耳畔回荡表兄的吼怒,悲怆仇恨,而后再无声响。
温热液体落在她冰冷的脸容上,似血,也似泪。
“那么凶干吗!”另一女子小声嘟囔。
黑衣男人亮出一枚铜质令牌,鱼形龟纹,倒是皇宫暗卫令。
她堕入疑虑,浑然未觉残虐暴风扬起衣裙,彰显窈窕身姿;更没认识到,即便风霜满脸,青丝混乱,沙土沾衣,她的独绝容姿和高华气度却未减半分。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顾不上总角疏松、珠花寥落,也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宫人,宋鸣珂跌跌撞撞迈步,不慎踩到累坠拖裙,身子倾侧,富丽地撞翻了屏风,连带条案上的汝瓷瓶也摔成了碎片。
她曾痛恨彼苍,这一刻莫名感激――起码她并非孤傲死去,而是殒在亲人暖和度量以内。
宋鸣珂半滚半跌十余丈,耳旁稠浊着树枝撞折、腿骨断裂声,以及远处模糊可辨的马蹄疾行声。
停稳后,侍女从车内扶下一名十一二岁的总角小少女。
刀光剑影层层叠叠,纵横闪戮,敞亮灿丽,将边塞秋色分裂成碎片。
宋鸣珂盗汗直冒,腿脚发软,几乎颠仆在地。
“此番北上,少则三年,多则五到十年,你单独留在都城,务必刻苦勤奋,戒骄戒躁,尽尽力保卫君主,不负我霍氏男儿之名!”
亭外候着一众仆侍,而亭内那身量纤细的小少年,漂亮端倪与她八分类似,外加两分豪气,恰是她的孪生兄长宋显琛。
波折勾破裙裳,割伤肌肤,她痛苦难耐,忽地“嘭”一声,后脑正正磕在石块上,逐步堕入浑沌。
宋鸣珂亲眼目睹缝菊死死拖住反对的追兵,被对方连砍数刀……她泪眼婆娑,抬手拉住跟前的小宫女,暖的,不是鬼。
出了城门,因春寒料峭,霍浩倡请同僚不必远送。两边相互谦逊,依依惜别,笑谈壮怀狠恶旧事。
霍夫人原是强颜欢笑,看在眼里,忍不住扭头,偷偷抹泪。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霍睿言不自发攥紧缰绳,心猛地一抽:她……来了?
霍家长女霍瑞庭肃立一侧,青色罗裙委地,明艳容颜少了平常的意气风发,沉默未语。
说罢, 他右手一拧刀柄, 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触目惊心。
广池碧绿如翠玉,更显岸边石亭如珠落玉盘。
“别怕,那人被我杀了!我、我顿时送你去找大夫……”
山野荒无火食,凄凄草木委靡,无处不披发萧瑟气味。南面模糊反响一两声惨呼,惊起寥寥鸦雀, 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