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首回目,冷问醉汉:“东海羽妖,已搬到西边了吗?”
“哼,蛇吞鹰?好大的口气!”少年蔑笑:“窝居在哪方?”
略有深思后,少年立眉喝问:“正西妖祖是何名号?”
“吞鹰蛇王。”
暗思间,醉汉扯着嗓子又喊:“羽妖的化身有千千万,拿不到他的真身,怎能去除了他?以是,我才拉你向西。”
刚答了两句好话,就想谈前提?少年冷目,足下用力,踩疼了醉汉。醉汉脸上现出苦意,咬牙强忍,连声说:“不拉了,不拉了,就这么吊着吧,风凉。”
如果醉汉所言不虚,这倒也是个精确的去处。
清风弄响,单单追着一朵云,催得它形状多变,去势短促。
“哦――”醉汉闻言后,当即豁然,复又躺了一个舒畅的姿式,当真的回:“西北处的中原边陲,有水草肥美的牧场,羊肥牛壮。百姓惯将肥羊肉切成小儿拳头大小的块儿,用铁签子穿成串儿,以牛粪做燃料,旺火烤制,再加上波斯胡椒配佐……”说到这里,口水已经涎出。醉汉举袖擦拭,闭着眼睛溢出贪婪,点头晃脑:“那滋味,光是闻一闻,就让人食指大动。”
若说没有人见过羽妖的真身,又该如何将他斩杀?
“莫非是意欲反之?他的真身一向隐在西方?”
低目下看,是一副惜命的嘴脸。少年冷哼:“风情万种?”松开三指,葫芦仅被他用两指捏住,摇摇摆晃,堪堪欲坠。
嘲笑过后,少年再问:“还敢胡说吗?”
少年鼻孔微动,明显已对他的胡乱回话有些愠怒。醉汉却好似仍然混而不知,自问自答:“对呀!恰是如许!如果没有好酒咬儿,岂不是糟蹋了九天香?”拔出葫芦塞子,将鼻尖靠近葫芦口,重重的一吸,酒香当即扑鼻而入,惹得醉汉几欲仰首灌酒,又当即强杀腹中酒虫,惊吓的堵回塞子,抹着盗汗:“若没有那肥腻的羊肉串儿相伴……不可,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快到了。”
只闻得醉汉平空一声惨呼:“酒――”
正在沉醉时,哪会想到火伴骤施毒手?不敢举臂抵挡,只能仓猝闪躲,将身子翻向云际。
顺手一挥,将葫芦也丢了下去,再回身在云端上找醉汉的那柄羽扇,却如何也找不到了。
肮脏,白袍已被臭汗感化的有些发黄,又烧作半边。
他在连声告饶时,少年足下一蹬,说了句:“去吧!”便将醉汉踢落了云端。
奉迎一笑,随即夸奖:“有我丰都黑君鬼使当世,那个敢称独尊?这冠绝天下的名头,天然是小爷你的。”
醉汉一脸苦相,眼睛死死盯着葫芦。他的存亡并不首要,这瓢酒才是不能去的亲人。
少年在云端寻了一处柔嫩地,缓缓坐下。
见不得这副贪生嘴脸,少年声如寒冰:“我既已晓得寻觅羽妖之法,还要你何用?”
他躺得舒畅,右手屈臂做枕,左手抱着一只葫芦。
少年劈手砍向醉汉!
定盯一看,当即大惊失容,这不恰是方才抱在怀里的九天香吗?
有了名号与寓所,便不愁寻不着他。
话语冰冷,寒透了醉汉。忙手足乱舞,双目圆睁,急与少年实际:“发完丧不能打和尚,磨出豆浆不能杀驴,吃饱了饭,可不能抹光了油嘴就骂厨子……”
方才还响晴白日,此时多了几丛云,平增一丝画意。
“吞鹰蛇?倒要见地。”少年青嗤,旋动双臂,将衣袖舞台得烈烈生风,遣散足下白云。
行云的去势稍弱,醉汉便取出压在身下的白羽扇,顺手一挥,再弄急风,驾得白云又稳又快。
得了他的问话,醉汉止住嘴中小调,翻身盘膝坐起,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儿,满脸迷惑:“甚么时候搬的?从没传闻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