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再递进一些,黑无常口鼻内已流出鲜血。
黑无常回身随行。
话说完,尊者化做一道五彩祥云,飘然远去。
违陀再叹:“他犯我佛门禁律,须回极乐受法。”
情急之下,脑筋里闪过几个施救的体例,但都不能全面,只要与韦陀论辩。
薛血雪点了点头:“你已经说过多次了。他是阴曹地府的黑无常君。”
黑无常已被利刃制住,白无常束手无策。
随即跃回,危情在前,却不敢脱手施救!
大和尚也不由动容,仰天大叹:“想不到鬼怪有情,更胜人间。我错了吗?莫非是我错了吗?”
人间女子尚年幼,竟有如此菩提心。
横拉瓦片,又激出颈项鲜血。
“不晓得。”
一副入定的面庞,心乱已经成麻。
再闻韦陀在背后相问:“黑君如果个有胆的豪杰,如何不敢对我言明事情原委?”
侧目一看,暗害之人竟是韦陀!
“佛说过,逼死一人,如同逼死一佛。我若死了,尊者就是杀佛,不晓得该在极乐受甚么法?”
“我不是辱佛门,我是在骂你!”一口鲜血喷在韦陀脸上,仍然冷硬:“死皮赖脸、恬不知耻、荒淫无度、声色犬马……”
“放下。”黑无常堪堪出声,回望薛血雪:“我不受恩赐。”
雨仍未停,越下越大。
薛血雪与蜜斯相互搀扶,走到吵嘴身边,悄悄拉了拉白无常的衣袖。
“休要胡言,谁要他饶?”黑无常不承情,反倒痛斥白无常。
护法不再还手,斗法也无兴趣。
尖刃刺入皮肤,定住心脉!
“这,唉。”任他巧舌,也不敢再气她,只能苦叹:“我是体贴你,如何扯到师妹身上去了?”
急雨报晓,天已将明。
咬牙狠心,拔出他胸口的新月利刃,溅出残血。
庙堂内,四人互救。
吐出一口黑血,对韦陀连声叫骂:“言而无信、寡廉鲜耻、巧舌令色、丧尽天良……”
此局难明!
古迹!
“好!我奉告你仙子与韦陀的故事,看你听过后,能如何作为?”黑无常微目冷声:“再看你究竟是不是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寻名誉去,只见薛血雪手持一片残瓦,横在本身的颈间。
他哪凑来的这些词?
面色惨白,脖颈间已被包扎好,殷红的残血透过丝绢,非常煞目。
“尊者!”白无常大吼,想抢上前去,又怕引发韦陀起火,迟疑不敢向前。
莫非又生变数?
劝言无用,黑无常还是嘲笑:“狼心狗肺、口蜜腹剑、卑躬屈膝、腼颜人间……”
“他公然没有对你言明。”韦陀立眉再问:“他如此害你,你竟还想为他去死?”
堂堂护法尊者,竟然玩起笔墨游戏?
“你已经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师妹了,我留不留疤,关你甚么事?”她闭目反呛,不看白无常。
横着一划,鲜血当即流了出来。
脸孔安闲,毫无惧意。
舒展双眉,执杖的手已经微颤。
“不成!”白无常惊呼:“尊者明显晓得他是甚么身份,怎能挟他前去极乐?”
白无常几次探身察看伤情,见血迹不再分散,便知已无大碍,微微自语:“但愿莫要留下疤痕。”
双眼翻白,软软的倒在地上。蛇王女儿扑上前搀扶,取出随身小帕,替她敷住伤口。
黑无常撩袍盘膝,在将坐未坐时,俄然一支新月铲抵住他的心口。
“鬼怪才有几年道行?岂能乱我佛家心性!”韦陀狂声大笑,将新月利刃再进一程,已穿透黑无常的肌肉,扎在胸骨上。
小手摸了摸伤处:“有一点儿。”
一掌若拍下,性命必无存。
黑无常点头。
脸孔仍然结实,蔑说:“不但是个薄情寡义之徒,还是个背信弃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