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血雪点了点头:“你已经说过多次了。他是阴曹地府的黑无常君。”
“没有悔过,只要谩骂。”黑无常嘲笑,接着念下去:“奴颜傲骨、蒙面丧心、蛇鼠一窝、厚颜无耻……”
雨仍未停,越下越大。
劝言无用,黑无常还是嘲笑:“狼心狗肺、口蜜腹剑、卑躬屈膝、腼颜人间……”
“黑君莫要逞口舌障,我佛心普照,并无杀念。”韦陀一笑,又说:“还请黑君随我去佛陀面前受法吧。”
撤去金刚护体,韦陀站起家来,摊开空空双手,走近黑无常。
一副入定的面庞,心乱已经成麻。
“女居士与他多呆一个时候,就少一个时候的寿数,女居士与他多呆一天,就少一天的寿数,女居士可晓得吗?”
脸孔仍然结实,蔑说:“不但是个薄情寡义之徒,还是个背信弃义之辈。”
吐出一口黑血,对韦陀连声叫骂:“言而无信、寡廉鲜耻、巧舌令色、丧尽天良……”
此局难明!
“不成!”白无常惊呼:“尊者明显晓得他是甚么身份,怎能挟他前去极乐?”
一脚踏上他的肩膀,将他踢翻,恨声:“再辱我佛门一个字,我现在就告结束你的道行!”
“请!”韦陀挥手,隔空御来两个蒲团,表示黑无常坐下。
被他说中苦衷,宛儿一笑,没有回话。
“这,唉。”任他巧舌,也不敢再气她,只能苦叹:“我是体贴你,如何扯到师妹身上去了?”
白无常当即会心,向小爷劝说:“庙堂已露,不能避雨,别惹来风寒,我们就此拜别。”
黑无常回身随行。
违陀再叹:“他犯我佛门禁律,须回极乐受法。”
闹了一夜,隔着马车篷顶,听到稀稀沥沥的雨声,催的人倦意大发。
“偷与盗,盗与窃,窃与偷,有何分歧?”
横拉瓦片,又激出颈项鲜血。
韦陀感喟,轻问:“女居士可晓得他是何人?”
大和尚也不由动容,仰天大叹:“想不到鬼怪有情,更胜人间。我错了吗?莫非是我错了吗?”
“尊者!”白无常借机插言:“莫非真要逼死无辜少女吗?莫非你还要培养第二个昙花仙子的悲苦人生吗?”
“不!这不是恩赐!”薛血雪结实的看着黑无常:“我是在与尊者论法。”
“咦?”摆布看看薛血雪与黑无常,白无常迷惑的问她:“他这会儿话也挺多的,你不骂他两句吗?”
“尊者请看。”说话间,手中发狠,将瓦片刺入本身的脖颈。
“放下。”黑无常堪堪出声,回望薛血雪:“我不受恩赐。”
白无常几次探身察看伤情,见血迹不再分散,便知已无大碍,微微自语:“但愿莫要留下疤痕。”
“好!本日就要光大我佛!”一声吼怒,韦陀举起大掌,要拍碎黑无常的天灵盖。
展开眼,看到他望着本身,心头一股暖意。
惨白的脸上,现出笑意:“我的寿数是我的,如果我不在乎,不需求别人在乎。”
双眼翻白,软软的倒在地上。蛇王女儿扑上前搀扶,取出随身小帕,替她敷住伤口。
冰人在与我说话?
始终不语的大和尚看到这副惨相,不由慧根动容,深叹:“既然他们已经心生退意,小僧也愿求尊者菩萨给黑君一条悔过之路。”
“尊者!”白无常大吼,想抢上前去,又怕引发韦陀起火,迟疑不敢向前。
咬牙狠心,拔出他胸口的新月利刃,溅出残血。
尖刃刺入皮肤,定住心脉!
他哪凑来的这些词?
脸更红。
“白君休要巧舌!”韦陀出声自辩:“我的确说过,让黑君一个法器,但我手中禅杖只是凡器,白君怎能说我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