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两个,真真是来折腾我的!”又命随行的侍婢奉了一个珐琅镶金的匣子上来,里头是两块白腻无瑕的羊脂白玉经心雕成的玉佩。
庆丰帝亦跟着笑,“姨母说的是。”
午后祭拜过宗庙,晚宴上世人一应佩着茱萸,又共饮菊花酒。
即便真的是世家脱手,不雷厉流行地把她和皇后搞个两败俱伤那才有鬼了!到现在她们还安安稳稳地坐着,就证明这个流言没有背工!
青菱面带忧色,“不管急不急的,万一皇后落了不好,贤人会不会狐疑到主子身上?”
毅亲王妃微微舒缓了神情,笑道:“昭仪夸奖了,妾身蒲柳之质,不比您天姿灵秀。我们家王爷掌着兵,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不着家,妾身管着府中□乏术,这才少与宫中来往。”
林云熙渐渐喝着银耳枸杞燕窝羹,神情带着些微的称心,心中却微微感觉有些违和,漫不经心肠道:“二皇子这些日子大出风头,看来是扎了很多人的眼。”
毅亲王妃道:“如何没来,只是跟着祈阳公主在那一边呢。三姐喜好她,两人整天得一处拆台,亲得像母女似的。”
宫中的风向也垂垂有些变了,乃至模糊有鼓动听心的流言。皇宗子占长,身子却不甚安康,说不定甚么时候就去了;徽容昭仪最得圣宠,却不知怀的是男是女;唯有二皇子!皇后养子,又得帝心,若记在皇后名下,可不就是嫡子了么?!再进一步,如果哪一日皇宗子没了,二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宗子!!贤人若要立太子,还会舍嫡子而取庶子?!
小瘦子听得似懂非懂,还煞有介事地跟着点头,冲他爹喊,“阿爹我长大了~长大了~长大了~”
庆丰帝笑得打跌,庄亲王脸刹时黑得像铁锅。
她俄然感觉心跳有些快,晔娘……是谁?
世人笑闹几句,林云熙便起家告别。庆丰帝只叮咛她多加歇息,又赏下很多东西,叫李顺亲身送她归去。
众位亲王贵戚都带了子侄来,庆丰帝和颜悦色地一一问过,林云熙也不免在旁跟着皇后一道笑着酬酢两句。
林云熙微微点头。
阿娘在这里,她总能问到的。
世家那些老狐狸们没有一两个皇子在手,如何肯在这个时候冒着大风险沾湿衣裳?万一不把稳被庆丰帝记上一笔,吃力又不奉迎,何必来哉?天然是要比及送进宫的女儿生个儿子,再渐渐筹划,又不傻,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来一下,当我们是猪啊!
现在庆丰帝内无诸子纷争,外无兄弟压迫,年纪大的兄长老早被先帝打压得没了脾气,毅亲王与庄亲王又与他干系敦睦,这重阳节倒真有些兄弟情深的意义。
林夫人道:“贤人这么说,倒叫我无地自容了。说句超越的话,你是我远亲的侄儿,不疼你,莫非还要疼别人去么?”
庆丰帝抱着小瘦子哄了一会儿,和蔼得问他“你多大了?念了书没有?习了多少字?”
重阳节宫宴,来的多数是宗室亲贵,箜篌靡靡,绮罗曼舞,好不热烈。
如此赫赫的军功随之带来的是一样显赫的申明,八百对六千,几近是以一敌十,如此悍将,怎能不令民气服?
林云熙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又微微蹙起眉头,“只是如许的手腕,未免也太暴躁了。”
庄亲王妃脆声道:“这话可不能被几位王爷听了去,他们疼自家女人跟疼眸子子似的,那里舍得这么早早得尚了驸马?”
世人尽皆大笑,庄亲王恨恨得捏捏小瘦子的都是肉的脸,“你给老爹争点气!行不可啊?!”
皇后感慨了一句,“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玉雪似的一团儿,现在也长大了,再过几年便要相看夫家了。”